大家口中所說的那位大人便是裘德考,張起靈的養父,政界泰鬥。在十幾年前總統選舉中留下一個退隱讓賢的神話便從政治界退隱山林,就算這樣政界的人士遇到難以決策的問題都會聚集到這裏來問策,於是被稱為當代山中宰相的裘德考無疑真的給後人留下了一個傳說。

張起靈把黑眼鏡留下處理記者的事情獨自一人前往裘德考在郊外的山莊。裘德考此人對古董到了癡狂的程度而他手中製造的贗品也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就像他說過的政界就是這麼回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孰真孰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讓假的變成真的讓真的變成假的。

“我叫你種的紅薯怎麼樣了?”裘德考把玩著手裏一片拓片,如果張起靈沒看錯那應該也是仿造的但不是出自裘德考之手。

“我把西泠送你怎麼樣?”裘德考接著問。

“如果大人要送,這個禮物太小了。”張起靈回答道。

“太小?難道你還要這個國家嗎?”裘德考不怒反笑。

“是。如果大人給不了,我會自己奪取。”

“哼,小小的一隻蟲子竟然說自己是條龍。可是蟲子就是蟲子再過多少年仍然是蟲子成不了龍更成不了麒麟。既然你嫌西泠小,那就繼續種紅薯去。我看上西泠這塊地了,但是我看不上市長。你不要的東西就施舍給我能看得上的人,打造一個我滿意的小羊,這是作為牧羊犬能做到的吧。”裘德考陰冷地看著張起靈,“把頭抬起來,低頭久了也會習慣。”

政治是什麼?不過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吃吃飯喝喝茶聊聊天,然後討論這次誰付賬。政治這玩意兒其實就是拿來濫用的。張起靈心裏心情煩躁的在古文化展會場遊蕩,他不知道自己來這裏是為什麼,隻是想找個遠離政治的地方可惜唯一一個能出現的地方還是政治場,張起靈有時不免想自己的人生到底是有多可悲。

低調奢華的小提琴像欲拒還迎的嬌豔美人,高傲的垂下眼瞼傲視一切的態度卻有少女垂首的嬌羞,激烈的鋼琴曲卻像要去心愛的人麵前表白的青年,壯誌豪情的要征服整個世界般的,在出發前深深地呼吸,紊亂的心跳卻出賣了少年內心的慌亂。

張起靈定在原地看著吳邪與身邊一個粉色襯衫的青年相得益彰的呼應。慵懶的像是在自家花園漫步的吳邪,對於突然出現的青年僅是傲慢的一瞥,卻在青年行禮的那刻送上自己的手,娓娓道來那段矛盾的愛情,錯落有致的舞步,完美的無可挑剔的舞者,華麗的轉身回眸,舞曲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像敘事詩永遠沒有完結,永遠隻相差那一步。

“吳邪。”張起靈喃喃道,在喊出吳邪名字的那刻愣了一下,轉眼間便看到會場所有的人都在看著自己。

不知道主辦方是怎麼想的竟然要在古文化展上表演探戈而且要用市政廳的公務員來跳,還打著展現西泠公務員的魅力的旗號,可想而知那群成天蹲在辦公室喝茶玩電腦的家夥是怎麼跳舞的。吳邪作為跳舞還可以的唯一可利用資源被市長抓來給公務員們做特訓,於是便出現了上麵那一幕,至於解雨臣為什麼出現在這裏當然是人家不放心把自己的竹馬丟給一群野狼。

“吳邪,有事找你。”張起靈淡定的說完,不理會會場人員怪異的眼神把吳邪從解雨臣手裏拉出來帶到外麵。張起靈是為了避免自己剛才的失態才把吳邪叫出來的,但是真把人叫出來張起靈卻不知要說什麼幹什麼了。

“那個?副市長有事?”吳邪不確定的又是眯眼又是挑眉。

“給我找個地方睡覺。”張起靈偶有雷人語吳邪與張起靈共事這段時間似乎已經就要習慣了,可是這一句吳邪一口氣沒上來又驚又嚇咳嗽的肺都快出來了。

“找地方睡覺?”吳邪好不容易才理順了氣,這話說的太悚人了。

“嗯。”張起靈麵無表情的應答道。

“呃······我也快走了,就去我那裏吧。”

“嗯。”

那話張起靈隻是隨口一說如果他不想去完全連理由都不需要就可以走人,可是吳邪身上讓人安心的氣息不想放開,現在他也真的需要一個可以清靜一點的地方來休息,卻不知吳邪對自己來說就像是慢性毒藥,時間久了也會上癮。等吳邪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便跟隨張起靈上了張起靈的車,解雨臣被一群大嬸纏著連吳邪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副市長,這是我家,臥室裏有浴室。”吳邪把張起靈帶進家門讓進臥室。

張起靈看著那張雙人床以及床上堆放的衣服眼角抽搐了一下。

“嗬嗬,這個不好意思,肯定是小花那家夥把衣服收回來就扔床上了,我先收拾一下。”吳邪撓撓後腦勺手腳利索的把床上的東西抱到客廳沙發上,準備一會兒疊起來。

“吳邪。”

“副市長,怎麼了?”

“以後叫我名字。”

“哦。”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