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1
對著他那副好像要殺人的神色,慕芷蘿梗了梗脖子,內心絲毫不慫。
現在的男主就是個脆皮小辣雞,她還是可以對他為所欲為的。
少年唇線緊抿,額角青筋因怒火寸寸凸起,也不知他是怎麼支撐起那半殘廢的身軀,搖搖欲墜地便要衝過來奪劍。
且不容她躲閃,胸前衣襟上忽地一亮,眼見那顆鮫珠又要開啟防禦模式。
念及鮫珠的威力,慕芷蘿連忙施法壓製住蠢蠢欲動的珠子。
這些天在山上療養,她不僅練習了如何收放真氣靈力,並且也熟悉控製自己的外掛法器。
畢竟外掛一天隻能開啟三次,可不敢再拿大炮轟麻雀。
然而,鮫珠的光芒明明被她收了回去,出乎意料的一幕依然發生了。
麵前的人好似突發舊疾,“咚”地一聲平底栽倒下去。
少年蜷縮在地,神情痛苦地捂住頭顱。
他隻覺得有無數道爆射的驚雷在腦髓深處炸開,那種痛覺幾乎無以言表,竟讓他瞬息間產生了要在這一刻終結生命的可怕念頭。
“你……做了……什麼……1
他從牙縫中死命擠出幾個字,極力不讓自己嘶聲吼叫出來。
慕芷蘿震愕地望著蜷曲在地的周雪宥,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手指捏緊冰涼的烏鐵劍柄,她咬牙將心一橫。
“我什麼也沒做!這劍先帶走了。”
說完,旋即閃身避開人群,提步蹭蹭蹭跑的飛快,一麵向周邊的難民們致歉,一麵奪門而出。
身後少年眼睜睜瞧著自己所珍視的佩劍被女孩奪走,卻隻能無力地匍匐於地。
宛若錯覺般,他印堂呈現出一股魔戾之氣,眨眼稍縱即逝。
直到慕芷蘿離開不久,腦海中翻騰的痛感方漸漸平息。
少年倚在泥牆上大口喘氣。
他攤開手掌,掐出了幾痕鮮紅的血色。
一雙黑眸再次陷入無盡的深淵,變得沉寂無光。
不是說同他再無瓜葛麼?為何她非要妨礙他修煉?
既然如此,所有妨礙他修煉的人,都鏟除掉好了。
慕芷蘿出了積善堂大門後,將目光一掃。
那隻小白鶴正躲在樹蔭底下悠閑休憩。
她幾步湊近,舉掌一拍小白霜的屁股。
“皮皮鶴我們走1
白鶴聽到聲音慵懶地轉醒。
他緩慢扭過頭,卻驀地扇動翅膀,跳將起來。
同時響起一道嫌棄無比的童聲:“芷蘿,你身上好臭噢1
聞言,慕芷蘿攥實拳頭,掄起一錘敲打在他覆滿羽毛的腦門上,“還嫌棄起你蘿蘿姐是不是?快走!回去再讓姐姐姐夫施個淨身訣1
“嗚嗚……”
終究是被霸王硬上弓。
小白鶴不情不願地讓女孩騎到他背上,二話不說,撲騰著直衝山頂而去。
或是時運不濟,隻差一步就能神鬼不知地飛回去了,豈料他們這次居然讓峰頂的屏障給彈飛出去……
一道白線在空中劃過……
恍若流星一般墜機在天宗山門前。
不久前剛見過麵的守門師兄撿起斷裂的樹枝,戳了戳從天而降的一人一畜。
“你倆膽兒倒挺肥礙…”守門的表情陰惻,目露凶光。
“咳咳……”
女孩眼前一陣陣冒金星,不慎吃進滿嘴沙塵,灰頭土臉地咳嗽著。
卻不知師兄早已熟稔地從腰間抽出傳音玉鏡,低聲彙報:“老大!山門這裏捕獲兩隻偷溜下山的小鬼。”
慕芷蘿他們完了。
守門師兄口中的“老大”乃是戒律堂堂主,嚴擎宇。
在當時法修、劍修、器修等風靡盛行的修仙界裏,嚴擎宇是罕見的一位傳統力量型武修。
武修比起其他修士,更需要堅韌不拔的毅力和自身千錘百煉的覺悟貫徹。
據說武修修煉到最後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在其他修士裏泯然眾人,要麼獨占鼇頭、大力金剛。
嚴擎宇很顯然是後者,傳說他十層功力的一掌足以劈山震嶽。
等完全恢複意識的時候,慕芷蘿和白霜兩個已經被五花大綁,分別吊在戒律堂門口兩棵粗壯虯結的歪脖子樹上懲戒示眾。
“小白霜!小白霜!醒醒1
慕芷蘿率先醒來,她嚐試著掙脫,身上的繩子反而更緊了些。
對麵的小鶴低垂著纖長的脖頸不省人事。
內心不由焦灼萬分,從空中砸地時小白霜墊在她底下,也不知有沒有大礙。
這時候,堂屋內傳來有如洪鍾般渾厚的男聲。
“小鬼頭,醒了?”
慕芷蘿聞聲低頭望去,看見從屋內緩緩踏出一個身材英偉、巍然如山的大胡子壯士,雙眸瞪如鈴鐺,陽剛炯炯。
這位大概就是天宗派的黑貓警長——嚴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