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隻看不見的幽靈, 不聲不響地從嚴密的氈簾後麵透了進來。
說話的人神態悠閑,粉麵朱唇,眉目風流, 一雙桃花目似笑非笑, 隻是陰暗的光線給其秀美的容顏添了幾分詭秘。
恍若不覺一般, 女蛇妖眼神呆直, 六神無主地倚靠在床邊。
忽然,兩根手指有力地扣住洛瑤纖的下巴。
使她的臉被迫朝上, 越發顯得她麵容憔悴可憐。
“這位木姑娘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你說是不是?”他淺笑著。
洛瑤纖猛地一頓神,望著身前的人影,抬手抓住了捏在下巴的那隻手腕,她十分懼憚地小聲喃喃:“阿弟……不要……不要……”
“你說什麼?”
他的眸中驟然射出一道殘暴的凶光。
“不!哥哥……少君!”洛瑤纖渾身哆嗦了一下,怯弱地從嗓子裏逼出完整的句子,“芷蘿……是木醫的女兒……別殺她好不好?”
“誰說要殺了她?”垂目望著胸襟上血液凝固的傷口, 晏蕭平的唇畔是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要好好地和木姑娘玩玩……”
指腹輕柔地摩挲著她的下顎, 直到脖頸, 鎖骨,手指挑開衣領, 將她身上輕薄的衫子剝下。
少女不著寸縷的半身展露在他眼前,身旁兩條細長的手臂潔白無瑕, 前胸後背的肌膚卻與手臂有著天壤之別,上麵布滿了暗紅交錯的傷口, 仿佛一幅猙獰斑駁的圖畫。
晏蕭平從袖中取出一個瓶子,倒了些粉末質地的東西在手上,毫無憐惜地撫摸過她身上的傷痕。
“倘若主子不在,你要對木姑娘說什麼?……還是妄想著背叛你的主子?”
他眼底暗潮翻湧, 手上塗藥的力道漸漸加重。
與其說這是在上藥,倒不如說是另一種方式的虐待。
“不是!不是!阿纖再也不會多言!少君繞了阿纖吧……阿纖以後什麼都聽主子的!”強忍著軀體傳來的疼痛,洛瑤纖啞著聲音哀求道。
“哼。”晏蕭平塗完了藥,用絲帕仔仔細細地拂拭過根根手指,麵色不善地命令道,“伏魔塔的守衛就交給你,無論用什麼方法,有需要時也可以利用房星河,此人見錢眼開,容易突破。總而言之,別再壞事。”
“是,是……阿纖明白。”
洛瑤纖諾諾應聲,連忙低著頭將衣物攏好。
“這些時日,我會想辦法拿到禁鑰。”他俯下身,欣賞玩物的姿態,探手摸了一把女蛇細嫩的麵龐,食指輕點著她的嘴唇,“阿纖要乖乖的,否則……”
“少君放心!阿纖一定會協助少君放出魔獸……”她誠惶誠恐地看著他外裳上那道的血漬,“可少君、少君你的傷不用醫治嗎?”
少年動作一頓,目光閃動,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這是晏蕭平的身子,又不是你主子的,無需掛慮。”
說話間,他毫不猶豫地將手指插入胸前的傷口內,繼而狠狠地攪動了兩下,使原本止住的鮮血再次汩汩流出。
雖不是本體,但痛感知覺相連。
洛瑤纖滿臉驚懼,隻能無聲地任由他的自虐行為。
這是她的阿弟,也是魔域的少君,擅長奪人軀殼神識。
從小時候起,阿弟就是這般暴戾嗜血的秉性,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他最大的喜好就是淩虐折磨身邊的每一個人。
不論是侍奉的低階魔奴,還是他的兄弟姊妹……
因天宗雷劫試煉的日期臨近,慕芷蘿潛心閉關修煉,足足有小半月未踏出銜月閣。
偶爾在去拜見緋顏師尊的同時,會同幾位年長的師姐打打交道。
關於此次的雷劫幻境,師姐們有話說。
修齡高達三十年,經曆過至少五次雷劫試煉的張師姐麵容滄桑,頗為艱辛地向慕芷蘿透露——雷劫幻境在天宗又被稱為“萬人哭”。
幻境裏的隆隆天雷擊砸在人身上的滋味……那是同現實一般無二的,隻是不會危及至性命。
僅僅是扛雷還好說一些,難就難在須得分神提防幻境中的一種會咬人的飛蟲,名為四翼蜚蛭。
它的覆翅翼寬大且透明,具有招雷作用。
不但得防著這種飛蟲,還得花心思捕捉,直到捉了一定數量以後,取得幻境的認可,曆練出口才能打開。
然而矛盾就在捉住的四翼蜚蛭愈多,承受的雷擊便越發淩厲。
可選擇單人試煉或與他人組隊的雙人試煉。
單人試煉長老會給一張六個時辰避雷符咒,避雷符並非百分百避雷,頂多隻削弱三分之一的雷擊概率。
而雙人試煉給的是三個時辰的避雷符,皆隻作用在一人身上。
不過後者的好處是二人可以均攤雷擊的痛楚。
師姐們說,進去雷劫幻境的弟子無一不是哭著出來的,故而又被稱作萬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