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姨娘接下來立刻笑吟吟地問杜老太太，“京中傳聞太後娘娘邀了您老進宮敘話，太子爺正巧又撞見了三姑娘，聽說，太子爺一眼就瞧中了三姑娘，想求了皇上賜婚，老太太，不知道這些話是傳聞？還是所傳非虛？”
秦姨娘問的很直白。
杜老太太原本想好的一大堆話，倒是被秦姨娘的直白弄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王夫人也盯著杜老太太，臉色有些發沉，“您老來這一趟，想必也不單單是為了探病吧？”
杜清歌眼看著杜老太太咽下了一口唾沫。
顯然她沒料到王家人這麼勇猛直白，本想著拐彎抹角的把話說下去呢，這下倒是沒辦法回避了。
“……這事情要怎麼說呢，哎，倒是不好說了。”
杜老太太一副很難開口的樣子。
“你也知道，我孫女才沒了，她是怎麼死的尚沒查清楚了，屍骨未寒……”王太夫人情緒有些激動，掩著帕子直掉眼淚，“我們王家自來做人清白，對人真心，在京都城裏也從未樹過敵人，更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與你們杜家雖然算不得世交，可兩家人也算相處的不錯，這種情況下，您真打算將孫女嫁給太子？”
可能是情緒太過激動了，王太夫人劇烈咳嗽起來。
秦姨娘趕緊替王太夫人撫背，“您老別著急，杜將軍也是威名遠播的人，想必這種趁人之危，紮人心肝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做的。”
秦姨娘很會說話，這話雖說是對王太夫人說的，卻也說給杜老太太聽的。
杜老太太立刻臉上一陣難堪。
杜清歌都想為秦姨娘鼓掌了，太會說話了，同樣是姨娘，許姨娘和秦姨娘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老太太，您也瞧見了，我們老太太現在思孫女心切，但凡是稍微有點對不住她孫女的事情，她都看不過眼。”秦姨娘邊說邊歎息了一聲，低聲對杜老太太道，“也不是說不讓您嫁孫女，說實話，您嫁孫女，與我們王家也沒有關係，隻是人活著總要講究幾分人情的，我們家大姑娘屍骨未寒……”
說到這裏，秦姨娘也傷心的說不下去了，她自己也為人母，自己的孩子沒了，誰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沒有人能接受……
這是一件極其難過的事情。
“我女兒……命太苦……”
王夫人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帕子上，這些天她為了不讓老太太傷心難過，自己一直忍著，可現在實在忍不下去了，“嫁到太子府這些年，旁人滿眼都是羨慕，連我這個做母親的都覺得自己的女兒肯定過著好日子，可結果呢？結果我外孫生下來就沒有了，我女兒又因為一場大火，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可是太子府啊，怎麼能說著火就著火？怎麼能說死就死？”
王夫人幾乎奔潰。
從女兒出事到現在，她一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好好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了。
那是太子府，守衛森嚴，就算是著火了，也不可能一下子火勢就蔓延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