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玉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皺著眉毛，跟建安候夫人說道，“這是杜家三小姐……”
杜清歌上前跟建安候夫人和姚氏請安。
一開口說話，建安候夫人和姚氏才像是醒過神一般，臉上的表情也漸漸鬆弛了許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們錯把她當成什麼人了嗎？
第一次和江皇後見麵的時候，江皇後的表現似乎也是如此。
杜清歌心中狐疑……
“哦……你就是杜家三姑娘啊！”建安候夫人很快坐直了身子，臉上仍舊掛了笑容，衝著杜清歌招招手道，“來，過來我這裏，讓我瞧瞧。”
杜清歌大大方方上前。
建安候夫人拉了她的手看了看，五指纖纖，絕對是一雙妙手，再看看杜清歌那張臉，確實絕色，也難怪季玉彥會見一麵就放心上，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這樣的容貌，見一麵定然也會放心上吧，畢竟這美貌如何掩飾都掩飾不去的。
“多大了？”建安候夫人問了一句。
杜清歌就答了一句，“過完年剛十五。”
“嗯，不錯不錯。”又問，“在府裏可讀過什麼書沒有？”
杜清歌還沒回答，就聽到建安候夫人自問自答道，“聽說許多人家的庶女都不讓上學，也不給請西席，哎……不過也不要緊，女孩子倒是不必學問太好，學會持家就行了，又或者學一學女工，琴棋書畫，管樂舞蹈，插花會嗎？點茶呢？點的可好？”
建安候夫人可真是個高人。
明知道點茶這種手藝，許多大戶人家隻讓嫡女去學，卻故意去問杜清歌，無非就是想讓杜清歌自己產生一種羞恥感，讓她覺得她隻是個庶女，什麼都不配。
不過建安候夫人這個算盤算是打錯了。
杜清歌淡淡一笑，故意輕聲細語，很是柔弱道，“點茶倒是還行，平日裏祖母總會誇獎幾句。”
“哦，你祖母教過你了？”建安候夫人盯著杜清歌。
姚氏也道，“看來你祖母待你不錯。”
杜清歌乖巧一笑道，“祖母說，嫡女庶女都一樣，都是杜家的女兒，因此也找了先生教了我琴棋書畫，插花，點茶，素日裏還跟著我父親和大哥讀了些書，雖說讀的不是很好，但也勉強能識得幾個字了……”
所以，她是個什麼都會的庶女。
所以，她們別想用這種方法來打擊她的自信心，也別想羞辱她。
“夫人這個翠玉鐲子倒是很好。”杜清歌眼睛盯著姚氏手腕上的鐲子，“玉色很是通透，瑩潤光潔，很配您的身份……”這可不是拍馬屁的話，隻是想告訴姚氏，她也是有眼界的人，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
許多庶女確實不懂玉，尤其是好玉，並不能一眼看出來。
姚氏心頭一驚，她這個鐲子還是皇後所賜，說是緬甸進貢的上等玉石，平日裏都不舍得戴，今兒戴出來，杜清歌倒是第一個一眼誇她鐲子好的人。
這眼光還真是毒辣。
好一個小庶女。
倒是用這種方法提醒她，讓她別小看她。
姚氏立刻笑一笑道，“是嗎？我就是隨意戴的，倒不知道是塊好玉呢！”又道，“今兒可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待會馬球比賽就要開始了，你們也早些找地方去看吧！”又說了一句，“我家兩個女兒今兒也來了，你們年紀相仿，倒是可以一起去玩。”
“是。”李嘉玉拱拱手，帶著杜清歌出了涼棚。
她倆前腳走，後腳姚氏就跟建安候夫人道，“本以為這個小庶女沒見識呢，想不到她還真有些見識，你瞧瞧，我渾身上下就這個鐲子最值錢，她倒是一眼就瞧出來了。”又道，“這杜家老太太還真是疼這個小庶女，嫡女該學的，這個小庶女統統都會……”
建安候夫人的關注點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她皺著眉毛左右看了看，打發了棚子裏的幾個丫鬟，隻留了貼身媽媽們，低聲道，“你沒發覺這個杜家三小姐很像一個人嗎？”
姚氏立刻道，“怎麼會沒發覺呢？簡直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我方才還以為……以為那個人活過來了呢……可是嚇死我了，半天都不敢出聲，反倒是她說話了，我聽聲音才反應過來，她不是那個人。”
“我也是……”建安候夫人捏著手中帕子，歎一聲道，“也難怪皇後不想讓太子娶了這位杜三小姐呢，若是真讓她進了宮，你說皇後日日看到這張臉，得多鬧心？”
“一晃都過去十幾年了……”姚氏也重重呼一口氣，道，“其實，我原本是不該說這種話的，畢竟都是我們江家的人，但那個女人十幾年前確實也不容易，頭一個孩子怎麼死的，到現在我還記得呢……”
“噓，這種話可別亂說。”建安候夫人立刻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