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日安平長公主進宮以後,江皇後和季玉彥生怕安平長公主會在背後攪和,怕安平長公主發現皇上被下毒的事情,到那時候,就不好收場了。
而且這些年大理藩王因得了太後的賞識和偏愛,大理勢力也在日趨擴大,藩王勢大可並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乘著公孫破沒有入城來,他們便已經派人在半路上將公孫破截胡了,隻要挾持住了公孫破,才能製住安平長公主和大理藩王,當然,也能製住太後。
江皇後先發製人。
而這一切,杜太後顯然並沒有料想到……
“你……你把破兒怎麼了?”太後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疼痛,額頭上滿是汗水,嘴唇也漸漸失了血色,全然沒有了從前的威嚴風采。
“這您放心,他好歹也是長公主的兒子,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他?不過是將他請到一處地方做客罷了,若您自今日起便配合我們母子,藩王世子我絕對不會動他一根汗毛,這您大可放心……”
“你……好歹毒……”太後已經疼的忍耐不住,甚至說一個字都覺得費力無比,“你……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你才能放過破兒?”
這一刻,杜太後已經心中絕望了。
其實她早就知道,江皇後身上有一種別的嬪妃沒有的狠辣勁,這種勁頭她早在十幾年前就知道。
那時候,江貴妃生下了她的第一個女兒,可那孩子壓根不是皇上的,眾人都不敢對江貴妃的孩子下手,是江皇後親自帶人去將孩子溺死在花池中。
後來江貴妃又生了第二個孩子,第二個孩子便是六公主季淑怡,生完季淑怡後,江貴妃本還有救,是江皇後私下裏偷偷吩咐太醫不許醫治江貴妃,最後那江貴妃隻落個大出血而死的下場……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總會派人盯著江皇後,提防著她,畢竟這種骨子裏狠毒的人,做起事來執行力很強,她想要的東西,也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得到。
“太後,我去請太醫吧……”呂嬤嬤替太後擦著額頭的汗水。
太後虛弱的搖搖頭,“沒有用的……”
這一刻,她徹底信了江皇後的話,這毒,也許隻有江皇後能解。
其實,她已經到了歲數了,活了這一把歲數,倒也不懼死亡,遲遲早早都是要死的,早一天晚一天原本也沒什麼關係,可她心中還有放不下的人……
兒子如今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看樣子應該也是江皇後搞的鬼。
孫子們將來還不知道命運如何……
杜太後原本是極剛強的人,這一刻,才覺得甚是無力,很多事情她都沒有籌謀紅啊,當然,也怪她這些年太縱容江皇後和太子了,加上太子這些年對她這個祖母還算恭敬,她便覺得太子不錯,如今看來,這母子二人演的一處好戲,倒是把她給騙了許久……
這種無力感,讓杜太後雙眸一沉,連說話的語氣都低了許多,“你們不就是想登上王位嗎?那個位子,本就是太子的,你兒子如今是太子,遲遲早早都能登上去,你又何必急於一時?”
“遲遲早早是我們的?”江皇後頓時冷笑一聲,望著太後道,“那位子我們一天不坐上去,那就充滿了變數,這些日子您以為我不知道?您和八王爺跟我們彥兒對立,不就是心裏有別的想法嗎?怎麼?還想讓廢太子重新登上太子之位?那就是個廢物,江山交到那種人手裏,你們放心?”
“你到底想怎麼樣?”太後痛苦的皺眉。
“玉璽,我要您交出玉璽,並且下詔讓我兒子盡快登基……”江皇後死死盯著杜太後,嘴角帶著冷笑,“還有,我還要你下詔給我兒子賜婚,立刻賜婚,皇後的寶座,必須是我們江家人……”
那杜清歌如今被周道人挾持了,她自然是希望周道人能將杜清歌和季玉恒都殺了,一了百了……
“玉璽不在我這裏……”杜太後按著心口,“而且我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利下詔讓你兒子登基,這是朝臣們需要議定的事情,我一個沒用的老太後,誰會聽我的?”
“別裝了,傳國玉璽就在您手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江皇後可不好糊弄,揚手道,“來人,先送太後回寢宮,讓太後好好想一想,我看太後是沒想清楚……”
江皇後這意思便是將太後軟禁。
太後如今這個樣子,回去恐怕也會因為毒發而疼死。
“皇後,您先把解藥給太後吧……”呂嬤嬤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看著太後痛苦的翻滾,她怎麼忍心,“求求您了,給太後解藥吧,她歲數大了,受不住了……”
“我要的東西她也不肯給我,你們要的,我自然也不會給……”江皇後扯了扯衣袖,揚著下巴冷冷道,“這毒藥隻是發作一時罷了,這一個時辰,全靠熬著,等下次發作的時候,隻會比現在還痛苦,你們先回去好好熬著,若是不信我的話,大可以請了太醫去瞧,隻是,若我死了,你們也別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