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後知道,江皇後之所以沒有對她動手,沒立刻殺了她,隻是為了得到她手裏的玉璽,一旦玉璽到了江皇後的手裏頭,那一切就無法控製了……
好在,她早早將玉璽收好了。
“欺人太甚……”安平長公主心中氣憤不已,她知道江皇後為人不擇手段,可是也沒想到她會如此的大膽妄為,居然敢給太後下毒,如此看來,她哥哥一直病著沒醒來,大約也是江皇後的手筆吧。
“母後,那皇兄的病,看樣子皇後也脫不開幹係……”安平長公主冷冷道,“這毒婦,實在太歹毒了,居然敢下這樣的黑手,她就不怕被朝臣們發覺嗎?她兒子如今還沒登上寶座呢,還不是皇上呢,她便如此肆無忌憚,若是等到她兒子登上了寶座,還不知道要謀害多少人呢,當年的江貴妃不就是她害死的嗎?這後宮之中,她弄死了多少妃嬪的孩子,手上沾了多少血……”
安平長公主簡直覺得匪夷所思。
一個皇後,居然給自己的夫君下毒,夫君還是當今皇上,還給自己的婆婆下毒,婆婆是皇太後,還擄走自己小姑子的兒子當人質……
一切的一切都太可怕了。
杜太後此刻也懷疑,她兒子身上的毒,肯定是江皇後下的。
她身上的毒太醫查不出來,那她兒子身上的毒,太醫就更加查不出來了……
又活著,江皇後早就收買好了太醫……
細思極其恐。
這樁樁件件的事情,這毒婦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預謀下手的,又是如何得手的?
太後心中升騰出一股怒氣,她死了倒是沒什麼,反正這麼大歲數了,可是她死了,有一堆人就要跟著她一起死。
所以,她不能輸。
“絕不能讓那賤人得逞,若她得逞了,我們季家的江山便遭殃了,天下黎明百姓,更是遭殃……”太後額上的青筋跳了跳,聲音沉了沉,“必須想辦法阻止這毒婦……”
“母後,該如何阻止?您可有主意了?”安平長公主趕緊穩住了心神,此刻她就算再著急也沒有任何用處,她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夫家遭了劫難,如今隻能靠著母親了,所以必須沉穩,想個辦法出來。
“哎……我還沒想好,如今玉璽還在我手裏頭,江皇後的意思是,要我交出玉璽,同時下詔,讓彥兒登上大位,這種詔書我怎麼能下?”杜太後揉著眉心,“可是若我不下詔書,她就很有可能對你兒子下手,我有服了她的毒藥,若是沒有解藥,可能再次毒發我便熬不住了,大理藩王那邊,若是沒人去幫他一把……哎……難,太難了……”
太後又是一聲歎息。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竟然不知道誰能幫她一把了,她身邊的那些人,仔細想一想,似乎早就被江皇後的人架空了,可用的人,大多也不是位高權重之人,唯一可用的人,大概就是八王爺了,畢竟八王爺手裏有一把赤霄寶劍,而且八王爺手裏還有軍隊,這才是關鍵。
可這種時候,誰又能去給八王爺送個信呢?
得讓八王爺知道宮裏頭的情況才行。
江皇後如今肯定早就派人守住了各個宮門,她的人,不好出去……
太後一時間為難。
也想不到可用之人。
正揉著太陽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莊妃走了進來。
莊妃生的十分端莊大氣,這些年在宮中一直都默默無聞,什麼好事情她也不沾染,什麼壞事情,她也不去打聽,仿佛一個?透明人一般,但每日都會來太後宮中晨昏定省,每次來了,倒也不多說什麼,隻是安安靜靜伺候太後吃一盞茶,然後就回去了。
這個時候,正好到了莊妃晨昏定省的時候。
莊妃身上穿著一件湖藍色的暗紋長襖,秋香綠的馬麵裙,頭上的頭飾十分素淨,明明已經是四妃之一的妃子,卻隻帶著簡單銀製發簪,耳朵上綴著兩個豌豆大小的珍珠,一言一行都看上去小心翼翼。
她雖說是季玉恒的生母,膝下有兒子,又是妃子,地位十分尊貴,卻從來不擺架子,這些宮女太監們倒是十分喜歡她,就連皇後身邊的那些宮女太監們,看到莊妃,也都會露出一絲絲善意的笑容,畢竟這後宮之中,從來都是殺戮,能碰到莊妃這樣菩薩一樣的人,確實難得。
“母後……”莊妃微笑著給太後請安,和往日一樣,還是那好脾氣的表情。
看到安平長公主也在,立刻笑著問安,“長公主也在啊,長公主安好……”
安平看了一眼莊妃,擠出一絲絲笑容,宮裏發生了驚天巨變,恐怕莊妃還不知道吧?而且她兒子如今被季玉彥追著出了城外,恐怕她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