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宴裏,廣播中反複播放著有些這次大雨的信息。
腳下的油門越踩越深,唐梓晨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連續衝了幾個紅燈,他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趕快前往七娘山,趕緊找到林夢琪!
等到唐梓晨來到七娘山工作站的時候,工作站裏除了一名值班的小姑娘以外,其他人都外出巡邏,一聽說唐氏集團總裁夫人被困山中,小姑娘嚇得臉色鐵青。
“唐總裁,我馬上通知巡山的同事,讓他們務必留意夫人的下落!”小姑娘一邊在沙沙聲作響的對講機中反複講述林夢琪的樣貌特征,一邊猛的擦汗。
可對講機像是被人撥掉了天線,無論小姑娘怎麼著急,怎麼尋問,始終都沒人回應。
外麵的雨越來越大,偶爾伴著轟天的雷鳴,正在小姑娘愁得不知所措的時候,唐梓晨早已抓起桌子上的對講機,一頭紮進了雨中。
“唐總裁!”小姑娘的聲音被打散在雨中,身後的工作站越來越小。
“笨女人!你在哪裏?”唐梓晨扯著有些嘶啞的聲音,在雨中左右叫喊。
“林夢琪!”
“林夢琪,出來!”
周末除了雨聲隻有伴著泥濘疾馳流下的泥水,一身整潔的西裝早已不成樣子。
“林夢琪!我是唐梓晨,我告訴你,你別讓我發現你在躲我,否則的話,回家我就把你大卸八塊!”碎發間滴落的水打在他的臉上,淅淅瀝瀝從耳間鼻梁滑落。
一路漸行漸遠,唐梓晨的腳步也開始越來越快。
被困半山腰的林夢琪躲在涼亭裏,瑟瑟的雨聲拍打著用竹子搭建的亭頂,偶爾有風在咆哮,大有掀翻之勢。
“這個時候把腳扭了,我可怎麼回去啊。”左手緊緊按在腳踝骨上,下意識的按壓讓她疼得幾乎叫出聲。
所謂涼亭,就是個四麵都透風的幾根柱子,玻璃珠大小的雨水打得她身上有些疼痛,額頭也開始陣陣發痛。
“怎麼辦……”林夢琪擔憂的四下張望,可外麵除了被雨遮擋的白色雨簾以外,什麼也看不到。
外麵狂風暴雨,涼亭內感同深受,隨著時間的推移,林夢琪感覺身上溫度開始逐漸下降。
“不行,不能就這麼一直等下去!”咬了咬唇,趁著神誌還清醒,林夢琪扶著柱子站了起來,可腳剛落地,一陣刺骨的疼痛便傳了上來。
嗚嗚……狂風吹得山間的樹枝發出狂傲的呼叫,她知道,越是等得久自己生存的幾率就越少。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堅持,一定要堅持!”抱著強有力的信念,林夢琪在樹叢中摸索著前進。
腳邊的泥水早已沾染了她的褲子,一身天藍色的運動裝早已看不出模樣。
湍急的水加劇了她體溫的下降,為了不使自己昏厥過去,林夢琪的手掌時不時的狠掐大腿。
“林夢琪,你個該死的笨女人,你到底在哪裏?”耳邊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可細細一想,林夢琪不禁苦笑了一下。
這種鬼天氣,怎麼可能會有人在找自己嘛。
繼續前行,惡劣的天氣讓她分不清方向,她甚至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上山還是下山。
“林夢琪!”
又一句粗重的喊叫聲響起,這一次,她聽得更加的清晰。
是唐梓晨的聲音嗎?林夢琪撐著身旁一顆不知名的樹,喘息著四下張望。
“唐梓晨……”可話語開口,卻變成了嘶啞的低吟。
喉嚨已經出不聲了嗎?林夢琪用力的幹咳了兩聲,可再張口,卻還是無法穿透那厚重的雨聲。
唐梓晨手裏的對講機早已被他扔去,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無線信號根本沒辦法使用。
他一路上山,卻絲毫沒有見到任何的人影,就連他的手機,也處於無信號狀態。
“混球,以後別再讓我知道部門之中有哪個自己組織活動的!”唐梓晨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樹幹上,隨之幾片凋零的樹葉被狂風帶走。
坐在家裏關注暴雨新聞的部門經理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後,這才不得已從他老婆手中接過外套。
到底是誰在念叨自己啊?怎麼感覺這背後的寒意一陣接著一陣的。
部門經理這麼想著,連忙從藥箱裏找了幾片感冒藥吞了下去。
意識慢慢恍惚,身體的溫度越來越低,步伐也越來越沉重,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更加不知道唐梓晨在哪裏,可是,求生的欲望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強烈,她用盡全力,試圖突破那重重壓製而下的烏雲一般。
“唐梓晨!”
煩躁如無頭蒼蠅的唐梓晨,就在這一刻頓下了腳步,聲音來自身後,而他也聽出來,那就是林夢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