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巧舌如簧,將黑的說成白的,反倒好像她其實很不想離開一樣。

她的呼吸彌漫在他頸間,他不適地想要躲開,謝明瑤抱住他的腰,跌倒在他懷中。

“師尊別走,你之前說過我是你的弟子了,讓我喚你師尊,那徒弟冷了,師尊難道不該幫徒弟暖暖嗎?”

實在太曖昧了。

明明一個非常正常的稱呼,明明是很正經的關係,從謝明瑤的嘴裏說出來,卻好像比道侶還要曖昧,比情人還要刺激。

檀冰被謝明瑤撲得也倒在地上,她就那麼將自己全部重量拋給他,好像他不撐著她,她就會虛弱地摔回冰冷的地麵。

黑暗中,檀冰視線下移,與懷裏的女子對視,她的眼睛那樣明亮,像他幼時未曾上昆侖時,見過的清淩淩的碧湖水。

水裏倒映著他的臉龐,他看著她,眼神直接,視線坦然,旁人或許分辨不出什麼,但他自己心裏知道,也體會得到,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師尊。”

謝明瑤的呼吸漫在他耳邊,緩緩壓著他的胸膛倒下。

“師尊……”

她伏在在他身上,將冰清玉潔的道尊按到在地。

“好冷啊。”

她扯開他的衣衫,將自己裹緊在他懷裏。

她的臉緊貼著他的胸膛,隻隔著最後一層單薄的裏衣,幾乎就要肌膚相親。

“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話?”她的聲音幽柔,充滿蠱惑色彩,“你仔細想想,雲聽親眼看見我魔氣未除,一定會告知清輝長老,這樣一來,那個牛鼻子就會知道你還沒有幫我除完魔,他肯定不會催你或者懷疑你的能力,那他就會自己離開,不會提帶我走了。”

“我一直以來的真正意圖,其實隻有一個。”

那就是離開這個鬼地方。

“那就是永遠不離開這裏。”

“我以後日日這樣和師尊‘師徒情深’好不好?”

她呼吸急促,輕輕低頭隔著衣料咬著他的胸膛。

檀冰像是這時才終於回過了神,冰冷的靈力將她推開,她哎呀一聲摔倒在地,低著頭任由長發遮住她的臉頰。

她臉上滿是隱忍,這恐怕是她生平頭一次這樣後悔自己做過的決定,早知道會在檀冰這裏翻車,還不如去走劇情呢,反正都要委屈自己惡心自己。

啊,不過細想想,和檀冰這樣心事重重的美人斡旋,其實也沒有特別惡心,委屈是有的,憎恨也是有的,但……

養眼也是真的。

也隻有這樣一點兒好處了。

謝明瑤撐起身緩緩站好,再望向他的時候已是柔弱不堪,卻也笑靨如花。

既然來硬的不好走,那就來軟的,好好研究一下這溶雪宮和檀冰,找個機會自己跑。

她總會摸到檀冰不便的時候,找到他的弱點,徹底逃離他。

等她修了魔道做了魔尊,就擄走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到時候……

想到如何侮辱折磨他,謝明瑤熱血沸騰。

她快步走上前,看著已經衣衫整齊的道長:“師尊帶我走吧,這裏黑漆漆的,我一個人好怕。”

檀冰垂眸盯著她片刻,在她炙熱真誠的視線下冷冰冰道:“怕?”

他忽然揚起手,謝明瑤還不及反應,腰被修長的手臂攬住,眼前景色飛快變換,再定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漆黑冷夜,萬丈深淵,深淵下冷風呼嘯,像怪獸的哀嚎。

他們是懸空的。

他們是懸空的。

謝明瑤反應過來,手腳並用地纏住唯一的支撐點——麵不改色的道長。

“如何。”檀冰的聲音裏竟似帶著些玩味,“有沒有更怕?”

謝明瑤:“……”她真的特別經不起挑釁,心裏知道該放低姿態軟化態度的,可就是不甘心,太壓抑本性也就不是她了。

她其實也不必太壓抑,如果突然之間軟化得過於徹底,他估計也不會相信。

猛地抬眸盯著風中長發飛舞的道長片刻,謝明瑤忽然鬆開手腳,使勁推開他。

她就這麼直直地朝深淵跌落,像斷了線的風箏。

“怕!爸爸真是怕死了!”

檀冰額角青筋直跳,於空中盯著越來越遠的謝明瑤,在她即將真的墜入深淵之前,終究是飛身而至,將她攬入懷中。

他抱住她的一瞬間,謝明瑤大笑出聲——

“真刺激~再來一次!”

檀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