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謝明瑤還是轉了頭,有些憐憫地睨著他:“我之前不和你提起,是因為你沒再問起啊,我幹嘛要和你提?倒顯得我好像要賣慘一樣。”
元晏至此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眼睜睜看著謝明瑤走遠,寒風中窈窕纖瘦的背影看起來那麼脆弱。他想到她口中提起的那些遭遇,想到她經曆過的痛苦,薄唇動了動,緩緩抿在一起。
“大師兄?”蘇芷汐來得很巧,她看見元晏衣衫不整站在門外,有些臉紅道,“你泡完藥浴了?”
這種情形下看見活蹦亂跳的蘇芷汐,還真是讓元晏第一次產生了“負擔”的感覺。
他這次整理衣裳的時候十分快速,半點手抖都沒有,聲線溫文卻清冷道:“尚未。”
話音剛落,他便回了房內,門關上,對話再無進行可能。
蘇芷汐愣在原地,她本是來找大師兄說說心事,下山之後她一直苦悶難過,大師兄往日是對她最好的,也是最溫柔的,隻要和大師兄聊過,她每次都能開心起來,但今天……
雲聽迎麵而來,蘇芷汐還沒開口,便聽他厲聲問:“可有見到謝明瑤?”
蘇芷汐也知道謝明瑤下山的消息,故意躲到這裏來就是怕遇見她。
“她在這附近?”她皺起眉。
“你沒見過她?”雲聽不再磨蹭,“讓開,別擋路。”
雲聽拂開她便走,腳步匆匆,麵色冷冽,不知發生了什麼。
蘇芷汐仔細一想,看著元晏緊閉的房門……謝明瑤,她來過。
所以大師兄才對她如此冷淡。
……
謝明瑤回到溶雪宮的時候天色還很早,不過晌午時分。
她下去沒多久就回來了,想來檀冰知道了就不會那樣懷疑她了。
她想第一時間去正殿見他,可沒想到卻吃了閉門羹。
“?”
謝明瑤試著開門,幾次都失敗了,門關得死死的,她人的方法魔的方法都用了,依然打不開。
“師尊?”謝明瑤試探性開口,無人回應。
於是她又喚:“道尊?”
還是無人回應。
謝明瑤使勁拍了一下門:“檀冰,你不在嗎?”
幽深冷寂的正殿內,輕紗白帳隨風飄動,層層疊疊之後,檀冰坐在玉石塑成的冰冷椅子上靜靜望著殿門的方向。
他當然聽見了她的呼喚,她的一舉一動,哪怕一個細微的眼神,從山下到山上,他都沒有錯過。
他就看著她是如何用對待他的方式同樣拿去對待別的男人。
她是回來了,但這樣的回來對他已經沒有太大意義。
她甚至連敲門都沒有多少耐心,在沒有得到回應之後,很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玉石的椅子冷得像凝結千年的冰晶,檀冰本人卻比這玉椅更冷。
空曠的殿內突然響起一聲輕笑聲,低沉又壓抑,諷刺又漠然。
再去看殿內唯一的人臉上,明明半點笑意都沒有。
夜深的時候,謝明瑤依然沒發現檀冰半點蹤跡。
她以為他是離開了,可他不是不能離開昆侖嗎?
算了,管他去了哪裏,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脫了外衫放下床帳,謝明瑤攬著絲被躺下休息,精神放鬆的時候睡眠質量也好,不多會就睡著了,睡得很香,也沒什麼噩夢。
她是因為窒息而醒過來的。
睡夢中一隻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頸,她呼吸不能,勉強睜開眼,卻看不清對方的臉。
他像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月光,任憑她窒息間怎麼去仔細看都看不清麵容。
隻那熟悉的檀香混著蓮花香,還有那清寒如雪的氣息,都讓她熟悉無比。
“檀冰!”謝明瑤窒息地艱難道,“你以為這樣我就不知道是你了嗎?你在發什麼瘋!”
大半夜來掐人,她都沒逃跑,到底哪裏惹到他了?
脖頸上的力道好像鬆了一些,謝明瑤剛得以喘息幾秒,那手又陡然加重了力道。
熟悉的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你知道是本尊又如何?”
“本尊問你能如何?”他使勁掐她,陰鬱而優美道,“說話,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素來能言善辯,巧舌如簧麼?哦,本尊忘了,你現在,已經說不了話了。”
謝明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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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哀愁憂鬱的冷美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瘋批美人?
作者有話要說: 瑤妹:失算,第一次翻車,各種觀眾給點掌聲,不會再有下次
兔: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