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手一顫,她還沒說什麼,繼母便一腳踹開了庶妹。
“你別聽這個賤蹄子胡說!我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本事,我真的沒有——”
“她有!是我親眼所見!隻是他們沒有發覺罷了!我房間裏有塊留影石,藏在牆壁裏,你去尋來看了就知道了……啊!”
庶妹話還沒說完便被繼母掐住了脖子,繼母怕極了,人已瘋魔,李婉看著他們自相殘殺,突然就笑了。
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也懶得再看他們如此這般,她抬起手,也不懂什麼法術,隻是想著要一把火,帶著魔氣的火就真的來了。
火焰點燃房間每一寸,裏麵的人想出去,但出不去。
“你們都該死。”李婉恨極了,周身魔氣暴漲,將正廳裏所有人葬送於這煉獄魔火之中。
雲聽隱在暗處靜靜看著這一幕,他便是幫李婉打了李家家主手的人,他仔細觀察火焰中的李婉,很美,有種絕望撕裂的美感,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和之前見到的似乎不是同一個人。
雲聽等到現在,卻等來個冒牌貨?
不,或許這才是真的,之前那個……
“謝明瑤?”雲聽回憶著大師兄的反應,心裏慢慢有了判斷,“你果然沒死。”他嘴角揚起,露出興致盎然的笑。
客棧裏,昆侖弟子們還在商議如何處置傅清商。
蛇妖被捆妖索捆著,元晏沉默地坐在那沒說話,說話的是蘇芷汐和七師兄。
“這隻蛇妖幾百年的修為,肯定不止在此地為非作歹過,其他地方我們不曾遇到的,還不知害死了多少無辜之人。今日若無大師兄在此,我們也不可能這樣輕易抓到他。未免夜長夢多,還是由大師兄做主就地處置了他吧。”七師兄如是道。
傅清商是原形狀態,他一個妖,沒什麼骨氣,知道自己如今是砧板上的肉,也能屈能伸,哭喊著求饒。
“各位道長明鑒,便是在此處我也不曾真的害了誰不是嗎?哪怕是李婉現在不也好好活著嗎?你們不能因此便要我死啊!我知道錯了,你們發發慈悲,給我一條生路,我以後一定積德行善,好好修行的!”
元晏慢慢抬眸,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道:“你沒有真的害了誰?”
他聲音有些冷意:“李婉因你入魔,因你失去一切,你沒有害她?”
“是她自己心性不堅才入了魔……”傅清商想狡辯,但又想到不合適,立馬改口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道長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彌補被我傷害過的人,我往後再不會如此了!”
元晏隻是看著他,表情漠然,不為所動,倒是蘇芷汐微微皺眉,有些猶疑。
傅清商最會看女人了,見了她的模樣立刻轉而找她求救:“仙子救救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害人了,我努力修行幾百年,從一隻小青蛇走到今日這般,仙子定然不知妖修有多難,我真的不會再犯錯了,求求你給我一條生路吧!”
傅清商哭得很是傷心,言語極其真誠,蘇芷汐聽得心有不忍,便對元晏說:“大師兄,他若真心悔改,給他一個機會也未嚐不可吧……畢竟李婉也沒有真的死。”
元晏慢慢望向她,沒有說話,蘇芷汐抿唇道:“大師兄之前為謝師姐求情,不也說留她一命總比徒增殺戮好嗎?若真心悔改,難道不該給個機會嗎?”
元晏闔了闔眼,隻是看著她,就是不說話,蘇芷汐被看得心頭發虛,咬唇低下了頭。
元晏繼而望向傅清商,傅清商還在哭喊,他覺得這哭喊讓人頭疼,捏了道禁言符貼在他背上。
很好,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們的意見我都知道了。”元晏緩緩站起身,“但事情沒有你們想得那麼簡單。”
不能說話的傅清商眼睛一眯,很快聽元晏道:“妖修,幾百年的妖修,背景一定不簡單,他一隻妖的死,可能關乎到整個妖族。”
傅清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或許與妖王有關。”元晏不愧是昆侖大弟子,很快將關係串聯了一下,“廢了他的修為,將他送回昆侖,由師尊與道尊處置,此為最穩妥之法。”
一聽要廢了修為,傅清商激動得掙紮起來,捆妖索將他勒得骨肉冒血,看上去很慘。
蘇芷汐紅了眼睛,不忍地別開了頭,緊緊攥著拳不知怎麼辦。
元晏其實還有些發現沒說,比如傅清商之所以如此輕易被擒,根本不是完全靠他,他雖是金丹期,足以對付傅清商,但也不會這樣簡單,他能這樣,全因傅清商本就身受重傷。
他身上的重傷是在洞房裏受的,應當是來自謝明瑤吧……
想到謝明瑤,他便不自覺隱瞞了下來,也不知自己到底為何如此。
不再想其他,元晏抬手要廢了傅清商的修為,卻忽聞窗外喊叫聲,通天火光點燃了半個夜空,眾人立刻聚在窗前朝外看,李家的方向已是火焰煉獄。
“糟了。”元晏顧不上處置傅清商,立刻帶了人前往李家幫忙,但他也想著要留人看守,蘇芷汐自發要留下,他沒多想就隨她去了。
傅清商看見蘇芷汐仿佛看見了希望,他開始裝可憐,血一點點滴落在地,發不出聲音就嗚咽,蘇芷汐對妖有種特別的偏向,因為在被蘇家找回去之前,她流落在外,是認識過一隻妖的。
她覺得妖不都是壞人,他們也很漂亮,也有很善良的,也不知眼前這蛇妖認不認識那隻妖。
她緩緩上前,想撕掉傅清商身上的禁言符,但剛抬起手,一陣濃烈的魔氣便湧了上來。
蘇芷汐第一時間並沒想到是誰來害傅清商,妖魔妖魔,自古都是狼狽為奸,傅清商被抓,來了魔氣,可能是來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