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顧晟突然邁步走向她,俯下身子,直到兩人鼻間隻隔一寸,林爾虞甚至能看清他纖長濃密的睫毛。
顧晟揚唇,笑意未達眼底:“那寡人,拭目以待了。”溫熱的氣息撲打在林爾虞的薄唇上。
直到顧晟離開很久,二傻才突然上線:“爾爾,就在你告白之後,漲了三點好感度!”
“你怎麼不早說?”
“我看他直接衝過來,以為他要親親你,害羞嘛,就先去翻閱了一下這個世界的信息。”二傻嘿嘿傻笑了一會兒,才晃著腦袋,“他有沒有親親你嘛!”
“……親你個頭。每天腦子裏想些亂七八糟的。”林爾虞語氣很凶,“不許吵我睡午覺。”
二傻:“嚶嚶嚶。”
直到太陽西斜,林爾虞才從睡夢中醒來,望了望西窗透過屏風灑下的陽光,起身喚人來梳洗。
看見那個秋兒端著銅盆進來,林爾虞心裏冷笑。最先沉不住氣的,果然是她。
神色淡然地由著秋兒為自己穿衣淨麵。坐在梳妝台前時,秋兒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都是奴婢鬼迷心竅,求皇後娘娘向陛下求情,救救奴婢。”
喲,還真把她當什麼救世主?
“如何鬼迷心竅?”林爾虞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說辭。
“當初奴婢是和檀兒一起進來的,一開始是徐貴妃宮中負責灑掃的宮女,後來因緣巧合之下有幸進碎月宮,為皇後娘娘所用。”
……還因緣巧合?林爾虞簡直想笑。這不明擺著就是被徐貴妃安排進來的眼線嗎?這個秋兒還當現在的木笙是個傻子不成?
懶得轉身去看她,林爾虞對著模糊的銅鏡細細把玩,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繼續。”
“奴婢,奴婢知道檀兒一直和徐貴妃宮裏的人還有聯係,本想告訴皇後娘娘,但,但奴婢與檀兒多年姐妹之情,她當時跪下來求奴婢不要將這個事情說出去,奴婢一時心軟,就沒有告訴您。”秋兒偷偷抬起頭,怯怯地看了“木笙”一眼。
透過銅鏡,見她根本就沒有看自己,不由得心裏發慌。一咬牙,顧不得身下是大理石砌平的石階,結結實實地往下一磕,砸出一聲悶響,“是秋兒一時心軟才會釀出禍端,求皇後娘娘責罰!”
林爾虞把玩發簪的手一頓:這個秋兒,避重就輕這一套倒是熟練得很。左右檀兒已經死了,把什麼事情都往她身上推,也不怕她會回來報複?
特意停了一會兒,林爾虞笑了笑:“那秋兒覺得,什麼樣的懲罰比較合適?”
“秋兒……秋兒不知。”那人額間已是鮮紅一片,跪在地上像秋風中枝頭的葉子一樣瑟縮著,“秋兒但憑娘娘處置。”
林爾虞起身將她扶起,笑意盈盈:“既然如此,本宮罰你多與徐貴妃宮中的奴才走動,你明白嗎?”
秋兒眉頭一鬆,臉上還帶著血汙,笑起來有些滲人:“皇後娘娘對秋兒委以重任,秋兒願為皇後肝腦塗地!”
“隻是……”秋兒麵露難色,“還望皇後告訴秋兒,具體要做些什麼。秋兒恐自己愚笨,怕壞皇後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