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除了徐貴妃,其餘的都是一愣。
那方錦帕乍一看上去顏色十分素淨,仔細打量才會發現,裏頭其實暗藏乾坤。
白色的銀絲根根剔透,在陽光下閃著冷玉一般的光澤。正麵是用金線繡的一朵怒放的牡丹,而反過來對著陽光才能看見那朵金線的牡丹花裏所有透出白色光澤的絲線組成了一個“嫣”字,落款處是一瓣牡丹花瓣。
顧晟看著那個在太陽光下閃著銀光的那個字,不自覺蹙緊了眉:“嫣字?什麼意思?”
林爾虞一愣,覺得這個皇帝當得很不好。自己的嬪妃字什麼都不記得。
二傻哼哼唧唧的補了一句:“他記得你的不就行了?”
林爾虞沒有理二傻,一臉心痛的為皇上科普:“陛下忘了嗎?沈貴妃的字,便是嫣。而這方錦帕,正是我當時從那名男子的身上所尋得的。”
眾人嘩然。
剛剛那個男人說的話是怎樣的漏洞百出,就對比了現在那方錦帕是怎樣的鐵證如山。
錦帕一般用於拭汗,是女子的私物。而徐貴妃的私物居然是從那名男子身上拾得的,那……眾人心中儼然已經有了答案。
徐貴妃在看到那方錦帕時,麵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近乎癲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發髻之間繁重的頭飾因動作太大而搖搖欲墜,步搖下的流蘇金線相纏,扣住發絲。
這般狼狽的模樣,徐貴妃卻渾然不覺:“這個是你偷我的!肯定是你趁我不注意,偷我的!”
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一般,徐貴妃摸了摸腰腹出原本掛墜這方巾的腰帶:“是你!是你剛剛趁著說話接近我的時候,把我的絲巾偷走的!”
林爾虞冷眼看著被侍衛攔住的徐貴妃,麵上一片不忍之色:“妹妹現在這番說辭又是何意?方才我問你的時候,你是如何回答我的?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進了荷花園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我了嗎?”
徐貴妃跌坐在地上,突然給了自己一記耳光,聲音之大,自己將自己打的臉頰側去一邊,瞬間就紅腫了起來:“是妹妹糊塗了,妹妹一時鬼迷了心竅,才會聽任於常在那個賤人對姐姐你這般汙蔑!”
林爾虞沉默地站立在原地,看著徐貴妃狀似瘋癲的這一舉動。她倒是果斷,想來“汙蔑皇後”比“與人私通”這條罪名要更輕一些,更何況先前打頭陣的一直是於珍,推她出去頂罪,徐嫻自己的責任就更小了。
徐貴妃當機立斷要棄軍保帥,隻可惜,於常在不願意當那個要被拋棄的棋子。
“徐嫻,你這是什麼意思?分明是你要我將皇後娘娘約出來的!”於常在看著徐貴妃,已然明白此刻的趨勢。她徐嫻鬥不贏那個木笙,就要把自己推出去了!
想到這,於常在看了一眼袖手而立的顧晟,幾乎是跪爬著想要拉住他的褲腳:“皇上,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屬實!是……是徐貴妃與那名男子有了私情,臣妾當時無意之間撞見之後,她,她就威脅臣妾!臣妾位分低,向來受她驅使,所以才會汙蔑皇後!是臣妾懦弱,求皇上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