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虞覺得有點奇怪,她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她到底是怎麼醒過來的,更重要的是……當時在滿安寨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沒有問過葉澤,因為她不想讓葉澤內疚……但是,該付出代價的人,一個也別想跑。
罪魁禍首是那個昏君,她記得清清楚楚,她替寨子裏的那些兄弟們,記得清清楚楚。
躺了沒多久,林爾虞房間的門被踹開。
林爾虞皺緊了眉頭,看見了一個怒氣衝衝的姑娘。
身著藕色紗衫,烏發挽了個流雲髻,髻上簪這一隻招搖的金色蝴蝶步搖。明明是位還不錯的少女,卻因為眼裏的戾氣,讓人喜歡不起來。
當然,林爾虞深知,對方不需要自己的喜歡——她顯然是來找茬的。
那名女子快步走了過來,將帷幔大力地扯了下來:“我說是哪個狐媚妖精纏住了葉哥哥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林爾虞看了一眼被她拽下來的薄紗,沒有說話。正好挑著葉澤不在的時間來耀武揚威,這個女人消息還挺靈通的。
見林爾虞沒有說話,那名女子湊近了床沿,手高高揚起,又懸在半空,恐嚇一般:“沒有想到,葉澤哥哥的品味居然這麼奇怪,這麼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也值得當塊寶?”
林爾虞心裏發笑。這個評價要是被寨子裏的兄弟們聽見,非得要樂嗬一個月不可。弱不禁風?病秧子?她帶著弟兄們劫鏢的時候,這姑娘怕是還在深閨繡香囊吧。
“不知姑娘是誰,為什麼要來這裏。”林爾虞聲音很輕。沒辦法,她確實沒有多餘的力氣。
懸在上方的巴掌迅速落了下來,幾乎是泄憤一般,惡狠狠地打在了林爾虞的臉上。滿意地聽見那聲脆響,那個人才眯著眼睛笑了:“我的名諱也是你這種賤民能夠知道的?你好大的膽子!”
林爾虞用舌頭快速地頂了頂挨打的那一邊臉頰的內側,將嘴裏的血腥味又咽了回去。
聽見聲響,門外迅速又進來了一個人,正是剛剛的那名侍女,她的目光落在林爾虞紅腫的那半張臉上,眼裏飛快閃過一絲快意,嘴上卻很擔憂的樣子:“縣主,您怎麼能出手打人呢?將軍要是回來一定會怪罪我的。”
林爾虞掃了一眼她狀似擔憂的那張臉,眸色更冷。下次要和葉澤建議一下了,這種演技差的家夥不配做他的侍女,降低了整體的演技水平。
縣主顯然是將那句話聽進去了,滿臉憤憤:“本縣主的地盤,打個人怎麼了?更何況是這個魅惑將軍的狐狸精,本縣主今天就算是打死她,葉哥哥肯定也不會怪我的。”
林爾虞被子裏的手試探著握了握,力氣雖然有,但是還是不夠。
侍女斜瞟了一眼林爾虞:“縣主您有所不知,葉將軍這些天,日日陪在這位姑娘身旁呢。方才臨走時還囑咐我,要將煎煮好的藥按時送過來喂姑娘喝下。”
縣主咧開了嘴:“那你還在等什麼,既然是葉哥哥說的,就快去把藥端過來啊。我親自喂這位姑娘喝藥。”
後麵那句話滿是陰冷,再配上那別有深意的笑容。侍女瞬間反應過來,盈盈一福身子,聲音裏是藏不住的快意:“是。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