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往事(二)(1 / 3)

暗道,在蘇媚的房間中還隱藏著一個暗道,這是他們之前沒有發現的,當然也是沒有那麼仔細的檢查造成的。

畢竟這說破天了也就是一起毒殺案,毒藥也都找到了,下毒之人也都認罪了,這件案子已經可以結案了,沒有必要再審下去了。

他們自然不會再去深查些什麼,可是蘇媚這突然的自爆過往罪行,確實是大跌眼鏡。

在這個社會是沒有什麼殺人未遂的這一說法,這次的毒殺事件,到如今根本沒有一個人在這件事中死亡,作為官方的代表根本無法在律法的層麵上治蘇媚的罪。

蘇媚要殺的是她自己的兒子,如今真相大白,按道理來說作為官方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就應該是沐府自己的事情。

雖然沐青祖沒有死,蘇媚不會受到律法的製裁,可沐府應該也不會放任之,蘇媚的下場也不會好,可是為了沐府的麵子,為了沐青書的前途,多半也會讓蘇媚自行了斷,最好不過是幽禁,將她禁足在府中,慢慢地老去。

可是她竟然自己自爆過往罪行,陷害沐靈姝的母親和老太爺的事情,害的沐靈姝的母親和老太爺先後自縊,害的沐靈姝的父親沐成山悲痛離去,這些都和蘇媚托不了幹係,雖然最後她的手上沒有沾上一個人的血,可卻有不止一個人死和她有關。

這樣心狠手辣的蘇媚,已經可以治罪了。

但是這些都是她說的,看如今的情況也基本處於瘋癲的狀態,一個瘋子的話是不能當做呈堂證供的,縣令若是想要證明真假總是要找些確實可信的證據來佐證的。

既然蘇媚當初可以用那樣的方式對沐靈姝的母親,難保她不會用其他的方式對別人,這麼多年來,應該不止這幾個人擋了蘇媚的道,隻要做過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要是平常他還可以當做蘇媚瘋了,將他交給沐府處理,隻要她說了這些話,隻要沐府的人相信,她應該也活不了了,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他也懶得處理那些陳年舊事。

可是今天不行啊!

縣令偷偷地看了看金胖子和淩驍祁,他可不敢讓今天的事情處於模棱兩可的狀態,看這二位,一看就是不好惹,他們不說話,可那態度很明顯,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一定要將蘇媚說的事情查實了,要辦成鐵案,絕對不能留下一點可以翻案的疑點。

若是假的也就罷了,若是真的,就應該讓蘇媚承受她應該承受的刑罰,不能就這麼算了,任由她帶著好名聲而去,那死者的冤屈該由誰來申述,他們的冤屈要如何來平複?

最主要的其實還是因為這件事關乎到了沐靈姝,否則,不管是生者還是死者,有無冤屈都和淩驍祁沒有關係,他才不會管,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本就不是他的事情。

為死者沉冤昭雪,這是為官者的職責,他不好越俎代庖。

天下冤屈多了,若是都要百姓自己查證,那還要官府何用。

蘇媚自爆了自己的惡行,縣令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若是不作為,那他就有愧天恩,有愧於這身官服,有愧一方百姓的信任,配不上明鏡高懸的那四個字,他這一生都將無法抬起頭來做人。

在蘇媚瘋瘋癲癲講述過往的時候,縣令又派人搜查了一番,這一次明顯比之前更加嚴謹,就在這個過程中,其中一個差役不小心觸碰到了一個機關,結果打開了另一番天地。

那是一扇門,一扇可以通往下麵的地道,順著地道走下去,差役在裏麵發現了一個手腳都被鐵鏈鎖著,披頭散發的婦人。

初見時,這些見慣了生死的差役,都被那個披頭散發的被鐵鏈束縛這,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空間裏的婦人嚇了一跳。

當他們將人帶過來的時候,蘇媚明顯緊張了,根本不等那婦人開口,她就瘋瘋癲癲地衝了過去,想要至對方於死地。

差役們早有準備,怎麼會讓蘇媚輕易得逞,那婦人自然也知道蘇媚不會讓她好好地活著的,自然對蘇媚也是有防備的,蘇媚一擊落空便被差役製服了。

他們雖然錯過了一部分關於蘇媚講述她過往犯下的罪惡,但是他們聽到了另一個更加令人震驚的故事,這個故事必須讓這個婦人再次講一遍給縣令聽,至少在有了判決之前,這個婦人不能死。

婦人手腳並用地爬向當場唯一一個穿著官身衣服的縣令,知道這是她唯一替自己鳴冤的機會了。

若是錯過了這次,若是讓蘇媚緩上一下,她這次怕是不能活命了。

沐靈姝看著她的腿,應該是因為常年躲在地下昏暗,濕氣重又無法行動的原因,她的腿已經退化了,而且看那眼睛,似乎也不是很好用了。

看樣子不知道被關在地下多少年了,至少也有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否則不會讓她的腿部退化的這麼嚴重,到底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竟然將一個大活人,活生生地困了這麼久。

“大人,還請你給民婦做主啊!”沙啞的聲音,幹枯的手顫抖著,處處都透露著一種絕望,歇斯底裏的怨念,不用她說也知道,如今趴在地上的婦人,身上有著莫大的冤情,那是一部用一生寫就的血淚,那是生命裏不可重來的一段時光。

“你慢慢說。”

事情是這樣的……

家父是個大夫,而我自幼耳濡目染也會些醫術,不過在用毒,解毒一道上更為喜歡一些,後來家鄉遭了大水,父親,丈夫都不幸遇難,而我是唯一一個僥幸活下來的。

那時候我也是新婚不久,還來不及……就……一路逃難至此,靠著賣藥,當一個江湖郎中為生。

那次就是這個毒婦人找上我……

說到這她停了一下,如果之前她的經曆算是天災不可避免,無可奈何,無能為力,那麼遇見蘇媚就是她噩夢般的地獄般人生的開始。

我靠販賣各種藥為生,自然是將藥說的越厲害越好,越是能包治百病才能引來人購買,隻要賺夠銀子,她就可以繼續趕路,去下一個地方繼續行騙……

那時候的蘇媚不想要腹中的胎兒,所以她就希望可以打掉這個孩子,卻又不能被發現動了手腳,想要一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讓這個孩子流掉。

就在蘇媚為此煩憂的時候,這個婦人出現了,讓蘇媚看到了希望,之後便讓人將她秘密請了過來。

此婦人在用毒一道上頗有建樹,也不是個什麼正義之士,凡是能賺錢,管它賣的是救人的藥,還是害人的藥,隻要有足夠的銀子,隻要她能做到,她都敢賺。

曾經逃難的記憶深入骨髓,吃了上頓沒有下頓,今天是共進退的朋友,明天就可能是生死相搏殺的仇人,為了一口吃的,為了一點穿的,她早就不是曾經的她了。

體會過沒有錢,吃不飽,穿不暖的人,最怕的就是沒有錢,沒有吃的,錢,非常多的錢,非常非常多的錢就是她的安全感,為了錢,她可以放下一切的原則。

錢就是她的最高原則,再說了蘇媚腹中的孩子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個還未降生的無辜生命,做母親都不想要,她管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