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看到紙上的圖樣之後一怔……再次感覺事情好像那麼巧合,又不那麼巧合。
也許他已經查到她這裏了吧?如今的這個‘幫忙’或許就是一種試探?
她的行為可能在人家那裏早被分析了千八百遍了……不對,她一個弱女子,哪裏需要那麼鄭重對待。
也許她敢說一句謊,就被直接滅了也說不定。她在心裏自嘲著。
於是抬起頭,用‘真誠’的眼神看向對方。
“這個東西就在我那裏。那日燈宴回去之後,放到我的箱籠裏了……”她盡量說得清楚明白,不引起額外的誤會。
“那天晚上在去菲藝院的路上,前麵幾個女孩兒有些口舌之爭,我被堵在後麵。等她們走了之後,我路過那裏腳下踩到了這樣東西,就順手撿了起來,暫時放到荷包裏。等燈宴結束後回去,才又想起。本應該向主家詢問是否是哪位客人掉下的,後來卻忘了。實在抱歉,似乎給您添了麻煩。”
其是因為她的經驗和認知,下意識的覺得那東西會惹麻煩,所以並不想展露在人前……這話當然不能明著說!
赫連煊並不驚訝她的直接承認那東西被她撿去了。
“姑娘不必自責,也勿需害怕,那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能被姑娘撿去是好事。倒是省去了我費時費力尋找的功夫。在下還要多謝姑娘,不幫卻也成了幫,這緣分甚是有趣。”
“可惜我並沒有帶在身上,不然現在就能還給公子。”
“在下並不著急,確定在你那裏就好。下次見麵,姑娘再拿與我。”
“不用那麼麻煩……公子如果有婢女,可以現在跟我一起回去取。侍從也行,暫且在門外等上一會兒,我進去取了送出去。”
赫連煊聽了這句手上舉茶的動作一頓,抬眼望進對麵女子的眸中。
前麵幾句談話的不對之處,仿佛突然間被他找到了。
應該是從她看到紙上畫著的圖樣之後,自然順暢的言語間就透出一種疏離和淡然。好像正在麵前釘一道柵欄,要把兩人隔開。
他心裏有些不喜此時的氛圍,眉間微緊,想再說些什麼緩和這種不適。
也不想再生疏地繞著圈子,這種談話好像不再適用於他們倆……心裏就那麼浮出這種想法,於是也便按著這個想法做了。
“你不高興了?”直白地去掉了繁瑣的稱謂。
稱呼突然改變讓她怔住,抬眼看見他直直地望向她問出口,又似乎是個肯定句不需要她回答。
“沒有……”有些賭氣的反駁,反而顯得很蒼白。
她抿住了唇有點無措,為這種突如其來的直白氛圍。
“我並沒有故意試探你……”他從不需要向人解釋什麼,今日卻很奇怪地不想讓兩人的對話陷入僵局。
“我明白,以公子的身份並不需要對我試探。”仍然是拒人以千裏之外的口氣。
對話還是陷入了僵局。
這時他突然起身,嚇了她一瞬。袍角浮動,已經移步到她麵前,站立在兩步之外。他的目光下垂,看著她的麵龐。
順著牙白的外衫,她的目光轉向上方。此時眼簾抬起,杏目微瞪,眼中盡是疑問。與平時清冷的表情截然不同,竟然透出了幾絲嬌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