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看不見的月象,就像《說文》裏寫的,朔,月一日始蘇也;晦,月盡也。如果說朔月是□□,那麼晦月就是終點。終點之後又是□□,如此周而複始、循環往複。
沒有月光,路燈又不夠給力,薄彩一行自備了手電,阿獏讓他們拿綠色的塑料袋罩在光源處,薄彩雖然不太懂原因,但還是照做了。薄彩、茉莉、阿獏留守在小橋邊,薄彩取了人工湖裏的水研磨,阿獏在地上畫出一個小小的保護陣。沐靜打頭陣,她們三人在岸邊等著。
“沐靜,上島之後,直接繞上西南位,從那裏開始攻過去!”阿獏皺眉頭指揮著,這島四麵環水,隻能從北方一個小小的吊橋通過去,無聲無息地繞過去,頗有難度啊。
好在沐靜從小是練過點功夫的,腳法穩健且輕捷,過了小橋直取西南,步下小心跳開榕樹在島上盤結的塊根,不緊不慢地像西南方潛去。
就算是這樣,也還是被發現了。天罡之氣太過純淨,榕樹精發現了不妥,揮動著氣根向沐靜襲來。
“噴!”阿獏在岸邊見到異動,忙提醒沐靜。
沐靜背著那一大桶除草劑,行動算不上特別靈便,所幸之前把手電固定在肩上,能看清前方的情況,見前方的榕樹氣根像章魚觸手一樣伸過來,在阿獏提醒的前一秒已經下意識地把噴頭對準前方,壓下了手閥。
混入了妖血的除草劑果然是好東西,被農田彌霧器打得很細的水霧方一接觸到氣根,那些氣根就像遇見了火焰,焦枯掉了。
見妖怪已經發覺,沐靜一鼓作氣向西北方衝去。榕樹精不死心,伸出更多的氣根想要纏住沐靜,沐靜壓下彌霧器的手柄,向襲來的觸手噴去。
起風了。
沐靜感覺後背有些涼意,混著妖血的除草劑被風一吹,飛散的距離更遠了些,沐靜處在上風口,之前有些嗆眼睛的感覺也好了許多。
榕樹精怒了。沐靜感覺腳下的地麵開始起起伏伏,是榕樹盤雜在地底的根動了起來。沐靜時刻提防著從四麵八方襲來的氣根,腳下還要小心被絆倒,腳步一下子被阻滯住。
正在僵持著,阿獏從吊橋處奔過來,手中拿著一大把符咒,對著榕樹的主根主幹,貼了上去,仿佛十分忌憚那符咒,榕樹精,動作立刻小了許多。
那些符咒是取了人工湖的水磨的墨,外加一滴茉莉的血寫成的。人工湖也是鎮壓榕樹精陣法的一部分,茉莉的妖血又極為霸道。趁著榕樹精消停的空檔,茉莉和薄彩爬上榕樹——本地的孩子幼時沒有一個不是爬過這棵樹的,說不上駕輕就熟,但也知道能從哪兒上。
“找到了麼?有沒有?”薄彩問著比自己爬得高一些的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