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那肖啟明又為荊玄擺了一桌酒宴。荊玄原本疲於應對,並不想去,但他總覺得這玉萍郡郡守行為可疑。也不能說有什麼證據,要準確說,這確實隻是直覺而已。
荊玄被連灌了好幾杯酒,他念著今晚的行動,並不曾喝多,隻是之前那肖啟明不依不饒,讓他不要其煩,後來隻得借口不勝酒力,那肖啟明方才罷休。
荊玄回到房間洗漱一番,便吹了燈。等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又換了一身玄色衣衫。因為他如今下榻在郡守府中,並不想明目張膽的進行夜間行動。他不止是擔心被探子看見,他更是害怕泄露了行蹤,叫計劃泡了湯。
他正準備了一半,便聽見有人敲門。外廳的暮色先起了身,隔著門輕聲問道,“門外是誰啊?”
“殿下可是睡下了?”荊玄遙遙聽著聲音,仿佛是肖啟明的,心中更是疑竇大起。
“可是肖大人?殿下一個時辰前便睡下了,現下應該是睡熟了吧肖大人有事?”暮色也覺得疑惑,不由問道。
“微臣擔心王爺飲酒多了不舒服,宴席散了便吩咐廚房給王爺熬了醒酒湯。這不湯一好,這便送來了。”郡守笑道,聽聲音並無任何異樣。
“有勞大人了,這湯便放下,我一會便招呼殿下喝下。”暮色不疑有他,打開門接過碗,才又關上門,不一會便段來給荊玄。
荊玄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聲音還帶著濃重的睡意,打了個哈欠,這才問道,“剛剛是何人?”
“是肖大人,剛剛給殿下送來了解酒湯,殿下現在可是要喝下?”暮色說著還打了個哈欠。
“拿進來放著吧,我一會喝。天色晚了,你也快快歇下。”荊玄吩咐完便將被子拉起蓋住了身上的勁裝打扮。他並不是有意瞞著暮色,隻是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暮色將碗端進來,放在床邊角櫃上,便應了一聲,回到外廳便倒在了床上,自去睡了。
荊玄又等了好片刻,聽周圍當真沒了聲響,才悄無聲息的爬起身來。他端起那碗醒酒湯稍稍嚐了一口,便又吐了出來。他心中不覺冷笑。這肖啟明果真是有問題,以為他是傻的啊,湯裏就這般明目張膽放了迷藥,是生怕他嚐不出來嗎。隻是保不住肖啟明已是知道了他今晚安排下的行動,才會送來這麼一碗湯。
荊玄想到這,便覺得不能再拖,定要提前過去,否則定然什麼都探查不到。
不多時,荊玄便偷偷的出了郡守府,與已經在玉萍郡外的那幾個人會合,幾個人裹了馬蹄子,騎著馬,專撿著小路穿行,趁著夜色偷偷的潛入了土匪寨子裏。
荊玄與侍衛在離寨子不遠處的一個山穀處停了馬,因為擔心馬匹太過惹眼,會惹來懷疑,荊玄與眾人就棄馬徒步走上了土匪寨子的所在地。
他們到寨子外不遠處的時候,發現寨子裏好像在慶賀什麼,裏麵熱熱鬧鬧,好不喜慶,到得深夜也並沒有什麼要休息的跡象。
荊玄靜靜等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發現周圍並未有什麼可疑之處,才點了十個人,道,“你們幾個去那邊,剩下的六人和我去後麵。咱們分開行動。不管有沒有發現,半個時辰後定要在此地集合。記得隨機應變!”
“是。”
眾人便分成兩撥,分別朝兩個方向奔去。
荊玄一行七人繞過前廳,悄然來到後院。後院離前麵已有些許路程,喧鬧聲傳到這裏已是所剩無幾,不仔細聽並不能聽得出來了。
這後院與其他地方的並不一樣,中間一排矮房,周圍卻是連一棵草都沒有,更別說樹了,那土地光光潔潔,看著都讓人懷疑裏麵放著什麼特別的東西。
荊玄閉息凝神蹲在牆根處,隻有這裏才稀稀落落種了幾顆小樹,樹影被月光照的斑斑駁駁,藏起來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與他同向的另外六個人則是分散在了各個地方,眺望著四周,從而相互掩護行動。
這一排房子離前麵不算遠,但周圍卻沒有任何燈光,連帶著房間裏也是黑咕隆咚,一片死寂,不見一個人影。荊玄心中疑惑。但這周遭著實太過空曠,而這唯一的幾棵樹又離那房子甚遠。
荊玄在這邊觀察了半天也看不真切,又是靜待了好片刻,他也沒發現有什麼響動,便也不再繼續等,向旁邊的兩個人打了個手勢,示意眾人向前查探。那幾個侍衛看見之後,也配合得悄悄靠近房子,站好位子,以便相互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