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洗漱一番,紫玉便替容筱熙脫去身上滿是灰塵的衣袍,重新給她拿出來一件白色長衫。
她替容筱熙整理好發冠,把衣服遞到她的手中,“小姐,快把這身衣裳給換上吧。”
“嗯。”容筱熙應了聲,看著桌子上擺放的藥材,和剛剛熬好還冒熱氣的黑色藥汁,無奈的歎口氣。
雖然她很想治好那些染了鼠疫的病人,可是她實在是無能為力,試了這麼多種藥材,還是沒有辦法可以找出完全治好鼠疫的。
若是等她研製出來,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了,怕是那些人也死了不少,如今他們受了這種痛苦,讓她心裏怎麼能不難受。
紫玉看著容筱熙皺起眉頭,知道她定然是在想鼠疫的事情,可是這件事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小姐付出了不少心思和努力,但還是沒有辦法,這也怨不得小姐。
容筱熙收拾停當,便帶著紫玉出去了,在驛站租了兩匹馬,兩人快馬加鞭,趕到了青州城外。隻是這城門緊閉,仿若死城一般,想來是被封閉了。
就算如此,這青州城外都是彌漫著一股陰霾的氣息,她們走到一處病患較多的地方。隻覺得痛苦的呻-吟聲不斷傳入兩人耳中。
容筱熙蹲了下來,看著不斷嘔吐,十分痛苦的老婦人,問道,“大娘,您的身子怎麼樣?”
老婦人虛弱無力的看了她一眼,喃喃道,“命不久矣,唉”
說完她便沉沉地閉上雙眼,再也沒有睜開眼。
容筱熙直起身,沉默了。
身為醫者,卻無能為力,這是何等的屈辱。
看著眼前一個又一個人死去,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她如何不心痛?
如今鼠疫蔓延的範圍越來越廣,速度也越來越快,再任由下去,怕是整個江北地區都將被籠罩在鼠疫的恐懼之中。
紫玉感歎道,“公子,真沒有想到這病居然要了這麼多人命。”直到她親眼看著有人在麵前死去,她才能真正感覺到這病的可怕,若是小姐能研製出解藥,那才是真是萬幸中的萬幸。可是鼠疫向來是疑難雜症,容筱熙初學醫術,哪裏又是她能解決的呢?隻要有人研製出可以根治怪病的藥,那麼這天下就太平了,再也不會有人因為這病,而失去自己的生命。
容筱熙剛想說話,便被旁邊的聲音給打斷。
“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容筱熙心裏一驚,那是一個剛剛滿月的孩子,可是她也染上了怪病,這並不分年齡不分性別,無論是誰,隻要染上了病,隻有死路一條,沒有解藥,怎麼做都是徒勞。
容筱熙還沒有跑過去,一位大夫對著旁邊的人說道,“快,把這碗藥給她喝下去。”
她皺起眉頭,看著剛剛說話的那位大夫,心中微微有些不悅。
現在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病,居然敢讓他們隨意喝藥。
若是病情不能加以控製,反而更加惡化如何是好,難道他們是在拿生命開玩笑嗎?
容筱熙麵色冰冷,可是語氣依舊平淡,“這位大夫,不知你給他喝的是什麼藥,對這病情可有幫助。”
如此看著也是個庸醫,居然把人的生命當做試驗品,他不知道病人在不知道什麼病情下,是不能亂喝藥的嗎?
如此馬虎,怎麼能夠做一個積德行善,救人性命的大夫。
李太醫看她一眼,嘴角帶著一抹溫文爾雅的笑容,隻是笑容苦澀,“雖說暫時可以緩解他的病情,可是也是治標不治本啊,更何況現在還不知道這病到底是是因為什麼原因引起的,所以這病也隻能暫時緩解她的病情而已。”
他看得出來,這個人也是在擔心自己給病人喝的藥是否安全,如此他也不便放在心上,同樣身為醫者,為了病人著想,不必斤斤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