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一聲血啼到天明,清晨空氣中的濕氣還未散去,容筱熙睜開惺忪的眼瞼,卻仿佛想起了什麼,猛然坐了起來。
他來過了!昨夜的一切恍若隔世追夢,記憶不是那麼明了。心裏一直拚命回憶,恰巧綠枝打好水進房。
“小姐醒了啊,身子好點了嗎,青竹已經去煮粥了。”
“綠枝,昨夜你可知有誰來過我房。”容筱熙無法確認是自己過分思念的一場鬧劇,還是他真的許下的承諾。
“什麼!昨夜有人來過小姐臥房!這可不得了,小姐怎麼沒喊我們呢。”綠枝慌慌張張放下手裏的東西上前查看容筱熙身子是否無恙。
“不是,也許是我夢裏的吧。”容筱熙起身離開床榻發現身邊枕上的淚痕,心中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素手輕輕拂拭。
“是小姐太累,昨夜高燒也嘟嘟囔囔的說什麼他見我之類的話。”綠枝說著將將藥遞給她,容筱熙眼神閃爍,心裏淒苦,何時自己思念他到這般地步。
相思樹底說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那邊容筱熙黯然傷神,這邊荊玄卻也並不輕鬆。
他日前之所以會來參加謝家大少爺舉辦的宴席,完全是因為前幾日,他派侍衛去調查謝家大少,同在京城處事,還是了解的一下比較好,本想著一個大少爺,也不會查出太重要的東西,沒想到侍衛回來告知,謝家大少不久前結交了幾位能人異士,並且來曆不明,行蹤詭異。他正想著該如何接近謝家大少來調查幾人呢,荊玄便收到了謝家大少的邀請。於是他欣然赴約,當日便趕到了醉夢軒。
屋內,荊玄和謝家大少接二連三的舉杯喝著,他抬頭看了一眼謝家大少,感覺時機到了,便開始裝作喝多了的樣子。隻見荊玄眼神迷離,搖頭晃腦的時不時把酒杯打翻,最後一個猛勁,一頭倒在酒桌上便開始呼呼大睡了。謝家大少正拿著酒杯要玩往嘴裏送,一扭頭見荊玄趴下不喝了,便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裏還喊著:“尹王殿下,醒醒,你怎麼怎麼不喝了呀。是不是不行了呀,哈哈哈。”
說完得意的笑了幾聲。“這尹王殿下不行啊,這麼快就倒下了,哎呀,這麼好的酒,不喝,我可自己喝了”,說完便又給自己倒了幾杯。喝了沒一會,謝家大少起身喊著管家,找人把荊玄扛了回去。
回到屋中,偏偏又碰上了容錦彤,隻得繼續裝睡。
這女子他雖不熟悉,但也不陌生,是容府中人,他還是認得的。隻是沒料到這容錦彤竟是心術不正,竟爬上了他的床。荊玄頭疼不已,隻想著嚇她一下,好叫她知難而退,便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也禁錮住了她,叫她不再亂動。還好後來侍衛們來的及時,要不到最後隻得撕破臉了。
荊玄趴在侍衛的肩頭上一動不動的,任由侍衛扛著,他見離醉夢軒稍遠了一點,便用手拍了拍侍衛:“進一旁的小巷子,放我下來!”
侍衛以為自家殿下真是喝多睡著了,突然聽見這個聲音,著實嚇了一跳,趕忙停住腳步,把荊玄放下。“殿下,您沒醉啊?”侍衛問道。荊玄看了看他的衣服說道:“沒醉,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
侍衛一臉驚訝,但也不敢多問,於是麻溜的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而荊玄也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交給侍衛讓他穿上,自己披上侍衛服找了條小路悄然潛走了。
小路很是狹窄,但好在沒有什麼人,荊玄七拐八拐的來到一棵大樹下邊。他方一站定,周圍便忽的冒出來幾個人。領頭的那個暗衛雙手抱拳,單膝一跪,喊了一聲:“殿下”,其餘幾個暗衛便也跪了下來。他之前叫羅平安排的人在此與他相會,他暗暗打量了一番這幾個人呢,都是相熟的麵孔。
荊玄負手站著,對著幾個人說了一聲:“起來吧。”幾人也不多說話,便徑直撿小路朝著城東的謝家大院疾奔而去。
謝家大院離這個地方有點遠,畢竟也是大戶人家,房子總要建在地勢寬闊,人煙稀少的地方才顯得出自己的身份。荊玄和暗衛馬不停蹄的前行,在靠近謝家大院的一處別苑的時候,風中竟傳來幾聲拳腳相接的悶響。荊玄耳朵尖,便打了個手勢,叫幾人停下,各自掩藏好,緩緩向前靠近。
荊玄趴在屋脊後,悄悄露出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