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玄知道現在還不是懊惱難過的時刻,若說剛剛還對周韞的事情十分上心,那麼現在,這些都不值得一提了。那尚在塌上昏迷不醒的皇帝荊浤,那個忠奸未辯的謝大人,還有太子的目的。
“你們若是真的愧疚,那就快些與我一起調查出真相。”荊玄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分出三人將訊息送給成王!餘下五人跟我走,咱們給他們打掩護!”荊玄點了三人讓他們自去報信。他留在這裏自有自己的想法,趁著謝家大院混亂期間,保不住能在院子裏找到點什麼線索。
荊玄衝這五人招了招手,幾人撿小路向宅子外麵奔去,這五進五出的院落,占地極廣,更是被不同植被、遊廊、屏風、嶙峋假山分作幾處,荊玄尋路而去,不想還是被人追了上來。
身後之人身法極快,不過幾個閃爍,便跳到了荊玄幾人麵前,卻並未急著動手,那領頭之人帶著個五人小隊,與荊玄這邊人數相當,十二人分邊而立。
“你先別急著跑,看看這是什麼。”那領頭人拍了拍手,身後之人便抗上來三個黑色大布袋子,將袋口分別打了開來,攤開在荊玄麵前,荊玄借著月色這般一看,心中“咯噔”一聲,那三個袋子裏竟然分別裝了三個人頭,不是別人,正是方才被他派出去前往成王府的那三名暗衛。
“我們家大人方才見你武功了得,起了愛才之心,才叫我等追上來,不得傷你性命,你隻需服個軟,你身後的五人還會有條生路,若是”那人話並未說完,但荊玄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隻是荊玄哪裏會與這些人廢話,他身側手指彈動,衝身後五人暗暗打了個信號,便率先衝了上去。
隻看一眼,荊玄便可以肯定,對麵這六人正是皇家暗衛,雖沒有統一著裝,但這種站位和武器配置,都是有跡可循的,想必這六人應是太子府裏的了。
那領頭人見荊玄這般衝過來,也不再廢話,他已是明白了荊玄的意思,於是直接選擇抹殺。荊玄哪裏會與這等人硬拚,左躲右閃,且戰且退,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心驚,這六人招招毒辣,方式詭異,竟全然沒有暗衛那般單純尋求速度的殺人招數。
荊玄覺得仿佛他們的武功在哪裏見過。
荊玄又與那領頭人交接了幾招,這才猛然想起,這六人的武功路數與之前圍攻周韞的那幾個當真是相像的緊,應是出自一家門下,並不是大齊本土之術。荊玄也不戀戰,連晃幾招,便跳出了包圍圈,那幾人一見荊玄跳離,忽的仿佛變了個人一般,不過片刻,便手起刀落,將仍在打鬥的五人統統砍倒在了地上。
荊玄被嚇了一跳,這幾人竟是顧意將他逼走的。荊玄來不及多想,身子不停,連忙向遠處彈射而去。那六人顯然武功並不像荊玄方才看到的那般,應是顧意藏了拙。荊玄更加不敢與他們硬碰硬,隻是那幾人也不急追,隻在身後遠遠吊著。
荊玄無法,兜了好幾個圈子,這才逃出謝家大院,但那幾人卻好像正在門口等著他一般,一見他從牆上跳下,便也從四麵聚攏來,又遠遠綴在了荊玄身後,死咬住不放。他們大概是想看荊玄會逃到哪裏。荊玄又跑出了將近四裏路,卻依舊沒有甩掉那六人。
荊玄也知道今晚體力消耗過大,但他不敢怠慢,忍住疲憊,雖放慢了腳程,但依舊在咬牙奔襲。渝京城裏古建築頗多,小街小巷如蜘蛛網一般,縱橫交錯,連當地人都能走迷在其中,更別說這些來自異地他鄉的了。
荊玄一頭紮進巷子裏,又繞了幾圈,但那六人仿佛獵犬一般,緊緊跟住,卻並不攔截。荊玄無法,他今夜的行動,羅平等人雖然知道,但又怎麼可能來救急,荊玄又不想暴露,不敢發出信號。現下隻有兩個法子,智取或是硬拚。
智取荊玄心中暗暗將這個否決了,這六人哪裏會與他廢話。荊玄咬咬牙便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打算跟他們拚上一拚。
卻不想,從兩邊房梁上竟忽然躍下兩道黑影,如風一般向前掠過,刮的那六人忽然散了隊形,好似避讓不及一般,竟東倒西歪站不穩當。荊玄心中明白這六人武功了得,怎麼可能會站不住身子,想必是那二人使了手腳。但那二人身形飄搖,哪裏像是出了大力氣!
荊玄有些不明白,他卻並未趁機逃走,而是飛將上去加入了戰團,但那二人顯然比方才六人厲害了不止一倍,荊玄並未怎麼出力,那二人已然將這六人統統放倒在地,再未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