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用帕子掩了掩嘴巴,紅色丹蔻的指甲隨意拿起石桌上還未繡完的荷包:“妹妹放心,隻要你應了我這事定然讓你兄長毫發無傷的出來。”
那六姨娘一聽這話,又恐自己的兄長在牢獄中受苦,便帶有為難的說道:“姐姐,我兄長他從未吃過這種苦頭,這”
楚氏拿這那荷包嘖嘖讚歎了兩聲,而後又重新放好於石桌上,燃著丹蔻的雙手撫上六姨娘的雙手,帶著溫和的笑意說道:“妹妹莫急,我定會讓兄長好生照顧你哥哥,再說讓他出來不也要走個表麵功夫。”楚氏又拍了拍六姨娘的雙手以示安慰:“隻要你做好了,妹妹的兄長定然會早點放出來。”
這話語中帶有一種威脅的意味,六姨娘一聽心下頓時有數,可沒有它法,隻能連連應是。
“其實這件事呢很容易的,隻要妹妹走動幾步動動嘴皮子就好了。”
身旁的丫鬟小心地將楚氏從石凳上扶起,另一名丫鬟則是蹲下身子將楚氏的衣裙提起。
楚氏深知那陳氏與這六姨娘沒什麼過節,平時這六姨娘也去陳氏那裏走動過幾步。現下抓著這六姨娘的把柄,讓她去陳氏那定不會被起什麼疑心。
六姨娘連忙也起身,楚氏示意她靠近些,而後便是掩口在六姨娘耳邊低語了幾句。
樹影婆娑,石桌上也灑了許些陽光。隻見那楚氏說完後便將一包粉末狀的東西交給了六姨娘,而後撇了一眼六姨娘愣愣的臉道:“最後隻要把這裏麵的東西塞進去就好了。”
六姨娘拿著那一包藥粉,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的,但也隱隱覺得不安。楚氏似是看出了六姨娘的遲疑,隨即又拍了拍六姨娘拿著東西的手,將那東西又往她手裏送了送:“妹妹在想什麼呢,隻要事情一辦完便可通知家裏人去衙門接你兄長了。”
而後也不看那六姨娘一眼便領著丫鬟往外麵走去,丫鬟們一個個緊緊跟著楚氏離開了院子。
待楚氏離開後六姨娘忽然抓緊了手中那包東西,而後憤憤的將桌上的一堆東西掃到地上。
環佩與玉器敲擊的聲音,那地上的金銀簪子在陽光下閃著光芒。幸而這院子中地麵盡是泥土,那些東西倒也沒有損壞。
隨後六姨娘又吩咐丫鬟將地上的東西收拾好,自己卻看了一眼楚氏那早已離去的身影。
卻說第二日清晨六姨娘便早早起了塌,丫鬟們為六姨娘梳理發鬢。六姨娘看著頭上的珠釵搖了搖頭,便伸手將頭上的東西都取了下來。而後在首飾盒中挑了一支翡翠簪子斜斜插在鬢發上,又吩咐丫鬟拿了一套素淨的衣裳。
六姨娘是晚些進府的女子,亦是被容映晟收進後院中女子的其中一人。
而後一切梳洗完畢後便拿著荷包樣式領著丫鬟便朝院子外頭走去。
這六姨娘的院子倒是沒怎麼偏僻,走出院子便是一條小道。那小道分了四五個旁支小道,六姨娘挑了一條最近的路走,後麵的丫鬟捧著針線等物什便跟著六姨娘走去。
拐過一處院落,一顆大樹掩掩的擋住了陳氏小院。
遠遠瞧去到真是有一番幽靜之處,六姨娘走過那顆大樹便來到陳氏院子門口。
丫鬟上前敲了敲門,不過多時便有丫鬟從裏麵將門打開,看見六姨娘後連忙福了福, 隨即便將六姨娘請了進去。
陳氏並未在院子中,遠遠的那閣樓下倒是依稀看見陳氏的影子。
那院落屋簷旁邊是一空蕩處,兩旁的房子兩牆下倒是蓋出了一處陰涼之處,後麵和屋頂被封住,形成一個小廳。
小廳內擺著一張木桌和幾隻凳子,看起來倒是閑散的很,別有一番淡然的感覺。
牆上掛著幾副水墨畫,那陳氏正坐在水墨畫下的木椅處。
六姨娘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陳氏所在的地方,看見六姨娘陳氏便是會心一笑。六姨娘對著陳氏一禮,陳氏放下毛筆笑吟吟的問道:“妹妹今日怎的有空來了。”
丫鬟端上茶水點心,六姨娘就在陳氏一旁坐下。
“妹妹前幾日學的荷包的新式花樣,心知姐姐喜歡這方麵的,這不今日就不請自來了。”說著便從丫鬟手中拿過事前繡好的荷包。
“妹妹真是有心了,這荷包花樣真是精美。”陳氏接過那荷包連聲讚歎,那荷包用綠色絲線繡上翠竹,又用黃色繡線繡上繁複的龍雲紋圖樣。清新而華美,真是兩樣俱全。
陳氏比六姨娘年長幾歲,這六姨娘也是後進府的。以前六姨娘剛入府的時候也曾來陳氏這拜見過,後來卻是很少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