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高山流水遇知音(1 / 2)

菊豆在戛納的展映獲得了相當不錯的評價.

影片從開頭到結尾運用了大量寫意,大片大片的紅色與青灰色形成鮮明對比,有如中國水墨畫,帶著濃鬱的東方神韻.

在這絢爛的染布坊的色彩中卻是內容的沉重,影片中張一謀意圖抨擊罪惡的封建時代,和根植心靈的禮教思想.

特別是菊豆最後那把火燃盡染坊;燃盡罪孽;燃盡生命,正是想告訴觀眾:即使破曉未到,黎明的曙光也降臨了,一切都將結束。

這部影片具有一種希臘悲劇般的力量。在十年的時間跨度中展現了三代四人之間劇烈的情感衝突。他們各自痛苦的內心世界,他們彼此糾葛的愛恨情仇,他們與社會倫常的屈服和角鬥,其兩軍對峙般的驚心動魄實乃中國電影所罕見。全片從頭至尾緊湊異常,懸念迭起,其內在的張力和戲劇衝突如密集的雨點砸在每一場戲的每一分鍾,毫不拖泥帶水。

“菊豆想要表現的主題是女性在當時中國封建製度下的壓抑之下的喘息,在反封建意識上更令人深刻和令人深省,毫無人性的封建社會的遺毒不僅存在於每個人外部的社會軀殼上,還深深的紮根在那一代每個人的心中。

充滿性意味的偷窺被放大到緊張的程度,在中國人的基準人性中,因為壓抑帶來的偷窺欲望一直很強盛,對他人的隱私的偷窺,對性的偷窺。抑的中國沒有變,壓抑中國的禮教沒有變,被壓抑的中國人也沒有變。“

張一謀在一次看片後的酒會上對這屆電影節的評委會主席貝納爾多·貝托魯奇如是闡述自己在電影中想要表達的思想.

作為知名藝術片大導,雖然對中國的曆史不那麼了解,但是對於電影中的藝術思想貝托魯奇卻是隻看了一次就get到了那個點.

“是的,我看懂了張你想要表達的東西.菊豆和楊毫無疑問,他們都是健全的人,但卻早已經被吃人的禮教砍去了四肢,隻能躲在橋下又或者是地窖中釋放彼此的愛與怨。“貝托魯奇很喜歡菊豆表現出來的一些東西,他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特別是在那個,我不知道該怎麼準確表達,就是那個一群人在給孩子取名字的地方,那個地方還有在那個地方的場景,讓我莫名的就感覺到一股規則的味道.“

“那個地方叫秩序堂.在電影裏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象征性的地點.“

就像俞伯牙與鍾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在和貝托魯奇交談的這短短時間裏,張一謀就仿佛是遇到了自己的鍾子期,貝托魯奇感興趣的每一個點都是張一謀自己心中想要表達的,想要拍出來給觀眾看的點.

貝托魯奇的每一句話仿佛都搔在了張一謀的G點上.

就像秩序堂,電影中出現的這個地方是在位於徽州的黟縣南屏村取景的.

這個秩序堂分上、中、下三廳,下廳是吹奏鼓樂的地方,也可以搭台演戲。中廳為禮堂,可舉行祭祀儀式,上廳為享堂,樓上放置本族的祖宗牌位。

祠堂高大威嚴,人處其間必產生敬畏之情。參加祭祀還有嚴明的規定,包括與祭人員要穿戴與身份相應的衣冠,祭品的定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