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青心下一涼，不僅是因為秦昊的話，更因為秦昊是自己的兒子，現在卻為了一個下人來這樣說自己。這實在是令她太心寒了。
“對，他很凶的。你別再惹他了。”梁子衿在旁邊煞有介事的說道，她隻是好心提醒這個阿姨。
隻是程安青卻並沒有領會到她的示意，頓時抬眸，將所有的憤恨都投向了梁子衿：“秦昊是我的兒子，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有什麼資格來說這樣的話，別以為我兒子現在將你當個寶，等到他回過神來了你就連地上的泥都不如，讓我踩的資格都沒有。”
大戶人家出來的人都有這樣的特點，話說不出來多髒。但卻字字都還要令人覺得難堪。
梁子衿倒沒聽出來程安青話中貶低她的意思，隻是聽到她說什麼泥土，又說什麼要踩她的話，頓時嚇的脖子一縮，整個人都躲在柳姐的身後，眸子卻怯怯的看向秦昊：“我怕，我不要被踩。很疼的。”
秦昊察覺到她的害怕，微微擰眉，正要開口。身邊的程安青已經搶著開口：“賤人，你剛剛這是在嘲諷我嗎？真是不要臉的賤人，我告訴你，我這輩子跟你誓不兩立。有我在一天，你都別想進我家門。沒有我的允許，你永遠隻能當秦昊的情人，下賤的情婦。”
這次程安青是被氣急了。
“程安青。”秦昊卻已經冷聲開口，冷厲的眸子狠狠的瞪向自己的母親。如果她不是他的母親，他絕對會狠狠的折磨她。她這是在不斷的挑戰自己的底線。
程安青從來沒有見過秦昊這樣的表情，就好像她在說一句話，他就會怎樣似的。想到這種可能，令她的心上不由泛上一陣害怕與恐懼，令她不敢在輕舉妄動。
秦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在看向梁子衿，眸光已經放柔許多。但梁子衿還是脖子習慣性的瑟縮一下，然後在鬆開扯住柳姐衣服的時候，乖乖的走回到秦昊的身邊。秦昊隻是輕輕的抬手就把她擁抱在懷裏，他滿意的揉了揉梁子衿的長發，才看向柳姐：“你先給小姐準備熱水澡。”
“是。”柳姐知道秦昊的意思，這是要她帶走梁子衿，給他們兩母子獨處的空間。
梁子衿乖乖的牽過柳姐的手，從秦昊的懷裏走出來。她清亮的眸光正不解的看著秦昊與程安青兩個人，最後也隻是嘟著嘴跟著柳姐走進房間。
“說吧！你過來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秦昊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卷，抽上一口。在慢條斯理的問道，情緒比之前已經緩和許多，但冷厲卻依然在眉宇間沒有絲毫的散去。
程安青有些不安的看向自己的這個兒子，他很聰明，甚至說相當的聰明。因為連那樣老奸巨猾的秦振澤都拿他沒有辦法，而這樣優秀的人才是她程安青的兒子，想到這她的心裏又不由泛起一抹欣慰。心裏的懼怕也少上幾分，她嘴角裏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走到秦昊的身邊坐下。
她的手輕輕落在秦昊放在膝蓋上的手背上，聲音柔和的真的像是個慈母：“阿昊，媽媽就是想你了，想要過來看看你。你說以往我們都在國外，很少能照顧到你。可你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不在我身邊時刻讓我見到，我怎麼能不想念你、不擔心你呢？以前的事情，媽媽這段時間也已經想清楚了。都是媽媽不對，媽媽是特地過來給你道歉的。希望你能夠原諒媽媽。”
說著程安青擠出幾滴眼淚，十分可憐柔弱的樣子。
秦昊看著她的樣子，不由扶額，眉宇間的不耐煩更甚：“秦振澤既然派你來我這邊小住，自然是有事情吩咐你做。可你也得想清楚，誰才是你真正的依靠。”說完不在看程安青一眼，轉身也跟著走進房間。
空蕩的大廳裏，隻剩下程安青還一臉錯愕的表情，呆坐在原地。被秦昊拂開的手還停留在沙發上，真皮的沙發不知道是因為染上冷寂的夜色，也變得微涼，令人整個心上都透上一層涼意。
沒有人知道在程安青的心裏，此刻到底會怎樣抉擇，因為兒子和丈夫都是她最重要的人。盡管丈夫在外拈花惹草，對自己早就沒有半分情義。兒子雖然對自己時常冷淡，母子情分更是早已涼透。可她依舊擺不平這兩端的天平與籌碼，經曆過當年選擇秦振澤這麼個男人的失敗之後，她做什麼事都開始畏首畏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