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洺微回神,蒼白秀氣的小臉上,血色盡失。她小嘴微張,充滿著不可置信:“阿……阿昊,你說的是真的嗎?啊嗬,以前我總不相信,相愛的兩個人會因為時間時間磨滅殆盡,現在我終於知道,時間久了,人也是會移情別戀的。秦昊,不過五年的時間,你就將對我的感情全部轉移到了梁子衿的身上。你到底有沒有心?哈哈,我怎麼會問這麼蠢的問題。你的心隻是不在我這裏,你都給了別的女人……可笑的是,這個女人竟然還是我的替身。”
說著她語氣一頓,神情也愈發悲涼起來,就像是所有的絕望積攢到現在,終於開始爆發:“我突然發覺自己一生就像是個笑話,我為你而來,最後還是抵不過時間蹉跎。你說,我是該恨你了,還是該恨我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和當初一樣,走得徹底最好。”煙頭的火星已經燃到盡頭,秦昊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煙頭已經順勢掐滅。他殫了殫身上掉落的煙灰,然後居高臨下的看向貝洺微:“給彼此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微微,我不愛你了。”
這一次,秦昊低沉的嗓音不複以往的清冷,夾雜情緒。反而帶著釋然,沒有情緒起伏,終於放下的釋然。
貝洺微的眼眶微紅,拚命抑製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停止的背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帶著一股絕望過後的清傲。很顯眼,但卻與秦昊在無關係。
“你希望我幾天之內搬走?”她嘶啞的嗓音帶著哭腔,卻夾雜著以往沒有的清麗。
秦昊本來已經轉身朝外走出的步子,微頓。然後轉身看向貝洺微低垂著頭,坐在原地的樣子。幽深的眸光顯得愈發低沉暗淡起來,微閉的眼睛,在燈光照耀下,顯現出朦朧剪影。記憶中第一次見到貝洺微的場景,仿佛還在腦海裏浮現。
那個女孩梳著長長的馬尾辮,怯怯弱弱的拿著畫板走到他的麵前,明明害怕的要命,笑容卻像是陽光打在心間:“你好!請問你可以當我的模特嗎?我要交一幅人物肖像畫給老師,可是沒有人願意讓我畫。他們都嫌棄我很磨蹭,畫太久……還不好看。”
他笑著反問:“那你怎麼覺得我就是有時間讓你磨蹭的人?”
她說:“因為我已經觀察你好幾天了,你很喜歡來這裏靜坐。一坐就是大半天,然後……然後我才鼓起勇氣的……”
“既然觀察這麼久,為什麼不直接畫?”他輕笑一聲,雖是帶著嘲諷。
心裏卻很清楚自己已被她說動,不知道是這個女孩笨拙的在自己麵前連真話都說的像謊話一樣,還是純粹因為那抹笑容。脆弱中卻帶著堅毅的笑容。就想冬日裏的陽光,在寒風中給人們帶來溫暖。
現在,那抹陽光沒了,就像是五年來帶給他的所有陰暗的一麵也隨之消失殆盡了。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那句話:當你心中再無愛恨,你也就真的放下某個人了。
秦昊的腦袋裏突然想起梁子衿那張小臉:無論是第一次見麵時的哀求或哭泣,再到之後的或撒嬌賴皮、撒謊騙人,又或者是現在的真正的在他麵前幸福的像是個孩子般的笑容。都開始令他念念不忘、深入骨髓。
他突然笑了笑,幽沉的眸光也變得鬆散柔和起來:“我希望你越快越好。”然後,他轉身步履輕鬆起來,沒有遲疑,沒有在回頭,然後朝著房間走去。
房間裏的梁子衿還躺在床上,陷入沉睡之中。秦昊走到她的身邊,然後慢慢蹲下。輕輕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變得柔和的眸光輕輕的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掠過。有那麼瞬間,他感覺好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去洗浴間簡單的衝洗了下,才回到房間。掀開被子,在她的旁邊躺下。剛剛躺到她的旁邊,梁子衿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整個人都朝著他的懷裏趴了過來。手臂橫在他的脖頸的地方,腿也順勢壓在他的腿上。
腦袋裏突然就想起之前玩笑時,梁子衿說的話:有一天我也要撲倒你,女上男下一回。
秦昊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所以睡夢中也在想著將這種事情貫徹成事實嗎?他抬手摸上她的臉,然後湊到她的唇邊,輕吻了下。手臂已經掀動,一把將她撈在自己的懷中。而原本擱置在他腿上的腳,也被他反壓在下麵。
幽冷的眸光在夜色中顯現一抹格外燦爛的笑容:嗯,好像還是這樣比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