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皓月,她不見一點兒擔憂不安;現在知道不回了,她也不見一點開心歡喜。這種關乎自身,關乎禍福的事,她好像均無所謂。
隻是,想到鍾離悠昨晚上的外出,今突然的峰回路轉,這其汁…
再看一眼鍾離悠那柔嫩平靜的側臉,孫嬤嬤垂眸,心裏忽然躥起陣陣懼意。
鍾離悠——從一個孤女成為皓月帝王鍾離隱的養女,成為大元最為特殊的存在。這其中,憑的真的全都是運氣嗎?
絕對不是!
所以,一直把鍾離悠想的太簡單自己,或許才是真的太真了。
別苑
趙隋攜帶幾位臣子,率幾萬兵士返回皓月。而鍾離瑩卻被留了下來。理由……
趙隋:“五公主特別喜歡安王朝的風土人情,所以想在這裏再住一陣子,還請皇上恩準。”
雲帝:“準。”
如此,鍾離瑩被留下了。
鍾離瑩站在窗前,看著遠處人群,扯了扯嘴角,帶著一絲自嘲。皓月五公主,安王朝的客人,這些好似都是她的身份,但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其實就是被皓月舍棄,又未能入雲帝眼的人。
鍾離昦,雲帝,雖同為帝王,但卻完全不同。
鍾離昦——喜,貪婪,暴躁,無能!
而雲帝……
想到雲帝,鍾離瑩自然想到幼年看到的那一幕……
那一年,鍾離隱帶著年幼的雲帝回到皓月。那一夜,無意中親眼目的他讓人斬殺宮中妃子,親耳聽問,他直白警告鍾離昦母妃的番話!
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那從骨子裏滲出的霸道,那渾然成的氣魄,那的年紀,已彰顯出君臨下的霸氣,和不容挑釁的氣勢。
現在,十多年多過去了,再次見到雲帝,他身上隻剩一片溫和。但,鍾離瑩對他依舊本能的畏怕,卻又不可以抑製的向往。
那樣一個精明睿智,又深不可測的男人,讓人從心底裏折服。
隻是,雲帝終究不是鍾離昦。企圖用美靠近他,總歸是妄想了。“公主,趙大人昨不是要帶鍾離悠回大元嗎?怎麼今突然自己就走了呢?”一旁丫頭看著鍾離瑩,低聲道。
鍾離瑩聽了,笑了笑,淡淡道,“這恐怕隻有趙大人才知道。”著,心裏無聲嗤笑,趙隋這個蠢貨,就他那點手段竟然也敢在在雲帝的麵前耍心眼。
帶鍾離悠回皓月,他以為把鍾離昦抬出來就能如願了?就能把鍾離悠捏在手心了?嗬嗬……真是真。
鍾離悠那是鍾離隱派人送來這裏的,除了鍾離隱自己,沒有人能把她帶離安王朝。因為,雲帝不會準許。
到此,她是真的羨慕起鍾離悠來。就算身體裏留著賤民的血又如何?縱然不是皓月皇室的人又如何?隻要有人願意護著,她比她這個真正的公主都活的更有底氣,更加自在。
而她的將來,又將會是什麼樣的呢?
鍾離瑩心裏不安,但卻不茫。對未來,她有自己的打算,隻是對最後的結果感到有些不安,怕不能如願。
坐在馬車上,看著漸行漸遠的京城,趙隋放下車簾,卻完全沒有鬆口氣的感覺,隻感壓抑。
昨夜,在看到鍾離悠如過無人之境一樣的離開別苑,趙隋就知道他做了蠢事。
皇家別苑,安王朝與皓月護衛重重守衛之下,鍾離悠縱然武功不錯,也絕不能能來去自如。但,在昨晚上,鍾離悠就是那樣完全無障礙的進來,又完全無阻礙的離開了。這證明了什麼……
證明了雲帝的態度,也證明了他帶來的那些侍衛是多麼的無能和不堪一擊。
在這裏,隻有鍾離悠拿捏他的份兒。而他想拿捏鍾離悠……那就是一個笑話。
“記住你們悠公主的話,你自會平安無事。”
想到走出皇宮之時,一宮人在他耳邊過的話。趙隋心裏發苦,鍾離悠對他過什麼話……
“好好做皓月的臣,不要提及她。不然,就是死。”
趙隋苦笑,所以他萬裏迢迢來到安王朝,為的就是讓自己成為雲帝手裏的棋子嗎?在皓月橫行久了,真的是連腦子都不夠用了。
想保命,做好一個臣,繼續吹捧鍾離昦,繼續皓月皇室,這就是他今後的任務。
皇宮
傍晚,鍾離悠剛準備用飯,曹嚴忽然過來,“孫嬤嬤,給你家主子梳妝,簡單一些。”
“是,是!”
孫嬤嬤快速給鍾離悠換衣服,梳頭。雖不知道曹嚴忽然要鍾離悠梳妝是為什麼,但也不敢多問。
而團子老實坐著,任由孫嬤嬤給她捯飭,很快收拾停妥。
“請隨老奴來。”
“嗯。”
坐在馬上,看馬車駛出皇宮。團子收回視線,看著對麵的人,龍袍褪去,整個人少了一絲威懾之氣,一身素長袍,平添一份柔和,讓他此刻看起來猶如一個高門貴公子一般儒雅俊秀。
雲帝現在這模樣,也不由的讓團子想起了,在皓月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
“公子,到了。”
馬車停下,團子坐著沒動,靜候雲帝下車,才掀開車簾子從馬上跳下來。
看團子一躍而下,正在拿馬劄準備讓團子踩著下的曹嚴:……
莫塵看著曹嚴一臉無法適應的表情,低頭無聲扯了扯嘴角。團子毫無所覺。
雲帝勾了勾嘴角,對團子招招手。
那動作,怎麼都像在招貓遛狗。
團子走上前,“公子。”
雲帝看一眼團子頭上的珠華,“丫頭可佩戴不了這樣的首飾,別叫公子了,你就叫哥哥吧!”
“哥哥。”
讓叫什麼就叫什麼,一點兒不猶豫。受寵若驚更是一點兒不見。
曹嚴:有時候他很佩服團子這一點。像初生的牛犢子一樣,膽子大過腦子。
看團子叫的順溜,雲帝默默消化了一下,開口,“走吧!”
“好。”
一行四人,街頭閑逛,團子跟在雲帝身邊,對於他為什麼帶她出宮來這裏,一點兒問的意思都沒櫻
而雲帝也沒主動向她明的意思。就這麼閑逛著,直到……
手心一軟,大手忽然被握住。雲帝眼簾微動,腳步頓住,轉頭……
看團子眼睛看著路邊,雲帝順著看去。
“妹妹,出門在外不能跑,要牽著哥哥的手知道嗎?”
“好。”
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兒,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女孩兒。
看著,團子轉頭看看雲帝,“哥哥妹妹出門是不是要那樣?”
曹嚴:混扯!
剛才在團子突然拉住雲帝的手時,曹嚴就差點跳起來,現在又聽她這話,麵皮一跳一跳的,這個誰讓她有樣學樣了?!
莫塵看著那拉著雲帝的手,眉頭不由皺了皺。
曹嚴:不激動,鍾離悠憨,可皇上絕對不會容許她這麼放肆的。在曹嚴的腹誹中,就聽……
“嗯,是應該那樣。”
聽到雲帝的話,曹嚴眼睛直了一下:為什麼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莫塵垂眸。
團子聽了,拉著雲帝的手,繼續逛。
雲帝由她握著。
“哥哥,我想吃包子。”
“哦,好,哥哥去給你買。”
看著不遠處的兄妹倆,聽到這對話,團子不由的看看雲帝。
雲帝:“這個並非都一樣,不是所有的哥哥都願意給妹妹買包子。”
團子聽了,看一眼熱騰騰的包子,收回視線。
“為兄還以為你會殺了趙隋。”
團子:“來的時候爹爹告誡我,不讓我在這裏殺人。所以,我不會殺他。”
雲帝聽了,看她一眼沒話。
曹聽言,心頭微動。因為鍾離悠會武功,讓她留在皇宮,曹嚴很多時候都覺得她是一個隱患。可現在,鍾離悠此人腦子不甚靈活,可卻非常聽鍾離隱的話。隻要鍾離隱不準許的,她就不會去做。
而鍾離隱有這樣的交代是為了讓雲帝安心嗎?如此,不得不鍾離隱真的是用心良苦。
隻是,團子之後的舉動,讓曹嚴發現,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