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遊牧民族、漁獵民族的馬匹,平時散養在草原,臨戰時也要突擊補充一下,供應一些糧食與豆料。就象在工地上幹重活,沒肉吃的結果是什麼?
靖邊軍的馬匹一般平時有加豆料糧食,出戰時甚至達到幹草一半,豆料糧食一半的比例,充足的營養下,自然匹匹顯得魁梧高壯。
清國的馬匹達不到這個水準,不過因為量大,一樣消耗不小,出兵兩個月來,多爾袞從日本朝鮮搶掠來的糧米已經急速消耗下去,特別補給線太長了,他不可能到順義後,仍然從清國境內供糧。
所以入關之後,事實他大軍的供應都是就地奪糧,就食於敵,他跟吳三桂等人言大軍入關,秋毫無犯,然事實上他軍隊所過之處跟流賊一樣幹淨,各村各鎮冒火。
隻不過多爾袞很注意不要侵犯士紳,特別不危害他們的性命——如果他們不反抗的話。所以相比以往的燒殺搶掠,玉石俱焚,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已經有士紳歌頌大清國的仁德了。
不過就算如此,海量的糧草供應仍然困擾著多爾袞,連包衣在內,他二十五萬大軍,哦,現在不止了。
每天的糧食消耗都在五六千石,這量實在太大,所以征上糧後,多爾袞最優先是供應他的滿八旗,然後是蒙八旗,然後外藩蒙古人,然後漢八旗,然後朝鮮日本八旗,然後新投降的明順軍。
每天圍繞著糧食的紛爭不知多少,便如新投降明順軍隊,便希望自己的待遇跟漢八旗一樣,甚至他們之間相互搶糧。
最後才是包衣們,這些人仍然飽一頓饑一頓的苦日子。
當然,大戰若勝,他們倒可以去搜刮普通的大明百姓們。
他們在營中幹著後勤等雜事,到達順義後,更是趕著砍伐樹木,收集木板,搭建浮橋,製作盾車,整天沒個休息。
多爾袞到沙河邊上,他策馬河邊不遠一個山坡看去,河岸邊已是如蟻般的人流,特別一些水淺處,密密的包衣站在河水中,在那些旗丁的咆哮下,正拚命的搭建著浮橋。
沙河到此處後,水麵並不窄,已經超過了一百步,同時多爾袞認為,介時大軍要快速過河,至少十道浮橋必不可少,所以這周邊的樹木皆被砍伐一空,很多村鎮的木板木料也被搜刮前來。
看著下麵繁忙的景象,多爾袞點點頭,到明天浮橋應該可以搭好。
他再看向遠處,隱隱有銃聲傳來,河的兩邊,似乎都有不少馬隊在追逐奔跑。
“靖邊軍發現我們了。”
身旁的噶布什賢噶喇昂邦吳拜擔憂的說道。
多爾袞抽出千裏鏡往那邊看了良久,但離得太遠,隱隱約約看不清楚。
他說道:“這是肯定的事,王鬥非等閑之輩,我大軍到了順義,他肯定會派人過來哨騎。”
他心下佩服,靖邊軍果然是天下有名強軍,如此遠的距離都來哨探,若放在別的明軍,可能自己都兵臨城下了,他們才猛然醒覺。
不過他自信的說道:“不過我師遮蔽得力,王鬥一時半會難以摸清虛實,他雖會戒備,但攻打流賊的計劃不會改變,我大清必可坐收漁人之利。”
多爾袞得到情報,靖邊軍在昌平東側大建防線,應該是防護後路之舉,怕流賊包反抄了他的後路。現自己到了順義,王鬥雖會疑神疑鬼,但自己派了太多的精騎遮蔽戰場,他們的夜不收不能靠近。
所以多爾袞認為王鬥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虛實,不知現順義人馬是否是自己主力,他除了加強戒備外,仍然會按原計劃攻打流賊。
而且多爾袞認為王鬥打著大義名號出關,他現在的主要敵人是流賊,就算知道自己主力到了順義,也會裝聾作啞,希望盡快打敗流賊再說,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多爾袞承認王鬥很強,然也沒強到兩線作戰的地步,所以就算他發現自己,也是對著自己防守,然後集中兵力對付流賊,自己就可趁機牽製王鬥兵力,坐看他們打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