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邊軍的紅夷重炮最大射程五裏,在三四裏距離擁有很大的準確度,重型臼炮也是一樣。然後餘下普通紅夷大炮最大射程二三裏,在一二裏擁有很大的精度。
而濟爾哈朗的陣列必須擺在三四,最多四五裏處,否則就不可能監督押陣,而漢、朝、日等旗,還有劉良佐的兵馬擺在更近的地方,這就在靖邊軍金屬鐵球趟出血的範圍空間之內。
還有……
那種獨特淩厲的呼嘯聲又傳來,又有幾道焰火的軌跡騰空而起,有若流星墜落般,尖嘯著往這邊落下。
猛烈的爆炸聲,濟爾哈朗再次的目眥欲裂,他的巴牙喇啊,他需要十幾年、二十年才能培養出來的旗中最精銳戰士啊,就這樣在爆炸聲中翻滾一大片,就算他們身上披著三重甲也沒用。
甚至有人全身著火,淒厲的喊叫著,他們跌跌撞撞,身上的火焰衝起來足有二人之高,他們所過之處,諸人無不恐慌退避,否則被這種粘稠的火焰沾上,他們很快也會變成一個大火球。
他們淒慘叫著,似乎任何撲滾都沒有,唯有被活活燒死。
看著這些同伴的慘狀,聞著一陣一陣烤肉的香味,他們身旁就算巴牙喇與馬甲兵也是驚恐慌亂。
靖邊軍的火箭專打押陣的滿洲鑲藍旗甲兵,甚至早前有一發火箭直接落到濟爾哈朗的織金龍纛附近,密集的小鐵彈瓢潑大雨似的亂濺,濟爾哈朗的戈什哈都被打翻一大片,甚至有幾顆小鐵彈就從他耳邊擦過。
濟爾哈朗已經不敢站在大旗之下,他讓人執旗,自己則離龍纛遠遠的。
他擔憂的看著四周慌亂的甲兵,害怕前方攻打的人潮沒有崩潰,自己後方押陣的人卻先崩潰了。
……
“太可怕了。”
劉良佐回頭看了看,感覺不知是挨炮好,還是挨火箭好。
他身旁徐州各將也是膽戰心驚,第一次見識靖邊軍的火力,他們瞠目結舌同時也是懊悔。
早知道靖邊軍攻打昌平的時候主動去降好了。
……
“能打到那邊的奴酋嗎?”
湯山頂上孫三傑放下千裏鏡,詢問身旁的觀測官道。
離他不遠處擺著五門的輕火箭發射槽,還有一門的重火箭車,槽車旁均有觀測官、觀測員,個個架著炮鏡。
聽孫三傑詢問,那觀測官搖頭:“火箭要打某個精準目標很難,除非大規模覆蓋。”
孫三傑又舉起千裏鏡看一會,咬牙道:“那就看準時機,然後一口氣將火箭打出。”
他站在山頂上,眼前一覽無餘,曠野上潮水般的人海,北到軍都山,南到沙河邊,似乎鋪滿了韃子與二韃子的身影。
而在山下不遠處的胸牆前,密集的二韃子堵塞著,他們慌亂一團,有人趴著,有人站著,他們也開銃射箭,然他們那稀稀拉拉的火銃弓箭,卻對胸牆後的守軍形不成威脅。
兩排射擊後,打完的銃兵退到後麵裝彈,另兩排則是蹲伏在胸牆之後靜待。看二韃子們似乎又密集站起,準備嚐試翻越矮牆壕溝,猛然又天鵝喇叭聲,一排銃兵猛的站起,衝眼前的二韃子就扣動板機。
一次凶猛的排槍,眼前人群血霧橫飛,密密的二韃子又翻滾一大片。
“放!”
又一聲尖利的天鵝聲音,另一排銃兵又站起,白煙橫空中,他們又是凶猛的齊射。胸牆前堆滿屍體,再兩次凶狠的排槍後,麵前的漢、朝、日等旗的二韃子似乎要被打空了。
慘叫聲驚天動地,特別那些日本人、朝鮮人淒厲叫著,個個恐懼得難以形容。
他們進入中原,或許想著如何天下布武,揚名立萬,或者單純的搶劫,未想到卻是惡夢的開始。
“擂鼓,讓槍兵出擊。”
湯山上孫三傑又命令道。
急促的鼓點中,密密的槍兵從通道中衝殺出去,二韃子們潮水般的敗退,他們的再一次進攻失敗。
……
大地輕輕的震動,慢慢的這震動越發的劇烈,最後形成一片悶雷似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