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你快起來,難得你曆經世事還願意相信我,你要我做什麼你吩咐一聲就可以了。”陸臨深忙伸出雙手扶著她,夏挽涼感激,唇瓣蠕動,卻還是沒有起身:“謝謝,謝謝……”
陸臨深:“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我想要離開顧博騰,永遠離開這裏,可我爸爸還在顧博騰手裏,我上次讓他帶我去見爸爸,我偷偷記住了地址,你能不能找人救出我爸爸?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籌給你的!”夏挽涼焦急地說著,眼圈一次次又泛了紅。
她的爸爸,被顧博騰當做棋子的爸爸,她隻願他安度晚年……
陸臨深盯著夏挽涼的通紅的眼眶,心髒像被揪緊:“顧先生的勢力很大,你想好要怎麼離開了麼?你一個女孩子帶著夏老先生,真的太辛苦了……”
“已經想好了到時候坐船走,我也不怕辛苦,隻怕護不住我爸爸。”
陸臨深沉默下來。
良久才幽幽地說:“好,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答應你。”
夏挽涼無以為報,眼眶裏水霧縈繞,她又給陸臨深磕了一個頭,大抵是人脆弱的時候就會格外的感性,她有那麼瞬間覺得,她的人生雖然昏暗,雖然一次次跌落穀底,可她還是幸運的。
因為深淵中,有人願意向她伸出援助的手……
夏挽涼身體虛弱,剛從地上站起來的刹那,腳下驀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幸好陸臨深及時扶住她纖細的腰肢,因為擔憂,甚至脫口叫道:“夏挽涼小心!”
夏挽涼驚魂甫定,乍然聽到陸臨深這麼叫她,心跳瞬間慢了一拍,小手揪著他的衣領,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望著他……
四目相對,兩人彼此凝視。
哐當!
伴隨著一道房門被踹開的撞擊聲,一道暴躁的厲喝聲陡然劃破滿室的靜謐——
“你們在做什麼?”
夏挽涼看向門口,顧博騰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隱隱還染著血正怒氣衝衝的站在門口,一雙陰森的眸仿若要蹦出眼眶。
陸臨深一驚,忙將夏挽涼鬆開:“顧先生你怎麼出院了?剛剛夏小姐沒有站穩,我扶了她……”
“夏挽涼也是你叫的麼?”
憤怒一點點在心頭膨脹,顧博騰猶如出籠的野獸,直接抬腿狠狠一腳踹向陸臨深的腹部,陸臨深整個人都不受控製般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捂著肚子直不起腰來,額頭一滴滴的冷汗滑落,渾身顫抖。
“陸臨深!”夏挽涼被嚇了一跳,立刻衝上去護在陸臨深身前:“顧博騰你瘋夠了麼?是我請他來為我看病的,你有什麼不滿衝著我來……”
“你敢再說一次!”每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顧博騰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凸起。
“我說,如果你想傷害他,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她的決絕像是一把尖銳的刀,重重刺進顧博騰的心髒,帶著倒鉤刺,隨便一動便血肉模糊。
大腦再度爆痛,因車禍受過傷的那裏,更仿佛無數的針在紮……
他的後脊被汗濕,淺碎的短發末梢滴著汗珠,她卻恍若未見,滿心隻有他的暴戾與殘忍,攙扶著陸臨深,關心道:“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啊!”
反正心已經痛了碎了無法再拚湊完全,那索性就不要心了!
顧博騰突然伸出手,猛地擒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拽入自己懷中:“夏挽涼,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這是你自找的!”
他拉著她往外走,徑直衝進了另一個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