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良業能夠問出這樣的話,說明他這幾天雖然不在國內,但對大兵及狂狼戰隊的一些動向依然保持著關注。
大兵被萬良業當麵這麼問,一下子感覺自己陷入了非常被動的境地。
這種情況就好像是,你要賣一件寶貝,有一個實力非常雄厚的人提前已經表現出了一定意願,但一直沒有敲定,在這期間你則忙碌得到處尋找買家。這種行為無可厚非,賣東西自然是價高條件優的人獲得,貨賣三家待價而沽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可偏偏你這邊一直沒有賣出去,那個最初要買的人這時候忽然回來找到你,問你是不是最近聯係了很多賣家要賣?你雖然覺得這種事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但肯定還是會感到尷尬,並因為寶貝一直沒有能夠出手,而感覺到談判的籌碼少了很多。
大兵此時就是這樣的心情,他很尷尬,同時覺得自己很被動。
萬良業見大兵表情不太自然,微笑著擺了擺手道:“大兵教練,我剛剛那麼問,可能會讓你感到誤會。我這樣說吧,我對你們戰隊,是非常有意向的。你今天能夠百忙之中親自跑過來,肯定也是對我們GOOD俱樂部有一定認可的。對於咱們之間的結合,我想聽聽你有什麼想法。”
大兵此時心中的情緒非常複雜,他很清楚,在萬良業和柳承忠這樣曆經大風大浪的大佬麵前,任何的小心思都將會被一眼識破,可他又實在不願意讓這場談判才剛剛開始,自己就陷入進極大的被動之中。
他沉默了許久,幾經考慮之後,決定不再糾結太多沒意義的擔憂,本來這次過來就沒有對他們之間的合作報太大的希望,所以他覺得自己幹脆光棍一些,有什麼就說什麼算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盡人事,聽天命吧!
迎著萬良業和柳承忠的目光,大兵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不緊不慢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然後坦然微笑道:“我這個人不太會耍心眼,習慣了心裏有什麼就說什麼。我也不瞞著你們,實話說吧,最近我一同談了五六家俱樂部,確實沒有一家談成的。”
“為什麼呢?是對方條件太苛刻了,還是什麼其他原因?”萬良業問道。
大兵道:“理念不合。事實上,這幾家俱樂部中,確實有開出很豐厚條件的,至少在大多數人眼中是無法拒絕的條件。可是,我們在這件事的本質上就存在分歧。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要對我們戰隊進行收購,而我及我們戰隊的其他人,隻希望談合作,不想被收購。”
這個回答,明顯讓萬良業和柳承忠感到意外,兩人互視一眼之後,萬良業問道:“能詳細說說,你所期待的合作,是什麼樣子的嗎?你們認為的合作,與收購,又有哪些區別呢?”
大兵道:“合作和收購的根本不同,在於戰隊決策層的不同。如果是合作,我們這邊可以具備很大程度的自主運營權,從戰隊主要的構架組成,到隊內隊員的安排,以及比賽過程中大大小小的決策,我們都具備自我把控的權力。但收購則不一樣了,戰隊一旦被收購,所有的事情都必須要經過俱樂部的管理層,甚至在比賽過程中的人員安排都可能受到一定影響,最讓我沒法接受的是,可能有些俱樂部的高層會插手到比賽的BP環節中去……”
不待大兵說完,萬良業便抬手打斷道:“等一下,大兵教練,我覺得你的這種理解有些問題。你所提到的這些問題,從本質上來說,跟你們戰隊是與其他俱樂部合作還是被其他俱樂部收購,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你所提到的這些點,都隻跟俱樂部的管理運營有關係。”
“什麼意思?”大兵皺眉問道。
萬良業道:“這樣說吧,哪怕你們跟某個俱樂部談成了合作,俱樂部一定還是占據主動的一方,他們如果想插手到你們的戰隊管理中,自然有很多種辦法做到,最簡單直接的,就是條件交換。打個比方,如果俱樂部一方對你們戰隊近期表現進行評定,認為某個選手確實存在問題,對戰隊的發展造成了影響,他們完全可以依靠合作協議中必然會有的保底條款來讓你們按照他們的想法做事。可能你對這方麵的了解不是很多,據我了解,確實有俱樂部和戰隊談成過合作,但合作條約的基礎,是建立在對賭協議上的。比如,你們保證依靠比賽達到某個高度,俱樂部會相應的給與資金和資源的支持。如果實現不了,你們必然將無條件失去對戰隊的掌控權。”
大兵皺眉道:“這樣的對賭協議,我是肯定不會簽的。”
柳承忠道:“那麼大兵教練,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去簽合作協議,俱樂部一方在投入資金、人力等成本之後,能夠獲得什麼收益呢?既然是合作,肯定是要對雙方都有約束,同樣還可以讓雙方都通過合作來獲得利益的。可以這樣說,哪怕你們最終打進了KPL,拿到了固定席位的名額,你把這樣的合作要求擺出去,也不會有任何俱樂部願意接受的。”
柳承忠的這一番話,還真的一下子把大兵說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