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警惕的放出神念，在這千篇一律的迷宮深處，有這麼一尊小廟，著實有些反常。
而且張沐可不是第一批來這鬼門寺的人。
平雲禪師，還有二十年前那批人，都進入過這鬼門寺，難道他們就沒發現這小廟，為何劉賀的描述中沒有提及這小廟的存在。
不過神念橫掃，卻沒有發現半點兒異常。
就連這小廟之內，也空空如也，就是一間空房，連個佛像都沒有。
遲疑片刻，張沐還是緩緩步入了小廟之內。
迷宮深處，絕不會無緣無故出現一尊小廟，竟然存在，必定有他的道理，說不定就藏著寶貝。
途徑寶地卻不深入，張沐也會不甘心。
更別說剛受了刺激，正想加倍努力修煉，好提升實力。
一腳踏入小廟，四下裏一片死寂，卻無半點兒變化。
張沐這才稍稍定心，看來小廟外圍並無危險。
就在這時，毫無征兆的，耳旁響起了一個聲音。
“年輕人。”
任張沐心性堅定，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更匪夷所思的是，張沐神念籠罩，竟然沒有發現有人出現在自己身邊。
緩緩抬頭，就見主殿正門，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老僧。
這僧人披著一件灰色袈裟，左手持念珠，右手卻是空空如也，斷了手臂。
看他相貌，敦厚平凡，臉上遍布皺紋，昏黃渾濁的眼珠正看著自己。
令張沐心驚的是，明明人就在眼前，可神念之中，卻感受不到老僧的存在，仍是一片虛無。
“你是誰？”
張沐暗暗運轉魔氣，稍有不對勁，立刻就要施展遁法離開。
老僧悠然道：“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長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朧又是誰。年輕人，你又可曾想過，你是誰？”
張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球，好嘛，還來這一套。
好歹也算是半個知識分子，張沐知道哲學那一套，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說來說去，說的就是廢話。
天下間哪有那麼多道理，張沐一直覺得，所謂道理，自己認定的道理就叫道理。
“這裏是什麼地方？”張沐沒有回答，直接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老僧長袖一掃，庭院中突然多了兩個蒲團，笑道：“施主請。”
張沐更是一頭霧水，但遲疑一下，還是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不管怎樣，看看情形再說，直覺告訴張沐，眼前這老僧來曆非凡。
老僧也是悠然入座，撥動念珠，道：“施主，你著魔了。”
張沐又有一種翻白眼的衝動，廢話，我還修魔了呢。
不過佛魔不一家，難道這老僧要對自己不利。
這麼一想，張沐也暗暗催動魔氣，做好防備。
似乎覺察到張沐的戒備，老僧道：“敢問施主，魔為何物？”
若是以前，這問題一定能把張沐問住，但隨著修為的提升，對於魔道，自己選擇的路，張沐也有了不少理解。
沉吟一下，張沐道：“魔就是魔。”
剝絲抽繭般去分析的話，魔就是魔，與世間千千萬萬存在一樣，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所謂的魔，壞，惡等信息，不過是旁人強加在魔身上的。
回到之前的問題，魔本身就是一個哲學問題，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張沐說，那張沐就有理。
隻不過這個理，是否有人認同罷了。
老僧沉默一下，道：“施主有如此領悟，看來還不算完全入魔，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