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穿上新裝的梅若琳小姐總要提前些時候趕到帝國大劇院,但是今天帝都明珠有史以來第一次晚了半目才趕到迪恩王國的驕傲之一——帝都大劇院。這實在是件美侖美奐的建築物或者說是藝術品。用魔法裝置提升的數萬卡倫的清水從穹頂的最高處流淌下來,在外麵看來好像是一塊巨大的水晶石,在星光和魔法光輝的照耀下奪人雙目。當我們有幸隨則諾尼母女走進到裏麵,就可以到處有大小瀑布在各色光照來充當帷幕和牆壁。在那些巨大的珊瑚貝殼,栩栩如生的塞壬塑像的烘托下,幾乎讓人以為來到了海神的宮殿。
我們這對美麗的母女和使女們靜悄悄的進入了專用包廂,今天由帝都首席女歌手莉莉瑪蓮主演的新編歌劇——《維羅納的羅密歐和朱麗葉》的第一幕正要結束。順便說一句,這是著名編劇莎士比亞先生從帝國憲兵部喝了幾個月咖啡出來之後寫出的一部力作。應該說,不論在那個位麵,憲兵和咖啡都是靈感的源泉。
大家都知道,大型藝術活動表麵上是藝術實際上卻是社交。放在往常,不知道有多少狂蜂浪蝶和閨中密友來拜訪我們的梅若琳小姐。今天可是出奇的冷清。隻有一位仕女走進包廂來邀請侯爵夫人去探討一下文學藝術潮流時尚之類的。當然也有可能為了滿足一下大家的對這樁婚事的好奇心或者對山雨欲來的政爭的政治嗅覺。
這件婚事確實轟動了整個帝都。不僅是因為其中的主角都是那麼光彩奪目或者臭名遠揚,這樁婚姻還牽涉整個帝國的政治走向。
帝國的軍事和政治傳統一向是東攻南和。因為顯而易見的理由,曆任統治者和正統貴族們對東邊的偽朝深惡痛絕之,而對待東南麵的商業聯盟一貫優榮。而則尼諾家族因為自己的背景和家族利益,從來就是這一政策不遺餘力的旗手。而現任宰相阿芳索伯爵上任以來,情況就有些不同了。阿芳索家族原本就是帝國中最古老的家族之一,雖說那場大事變之後其中一部分來到帝國,可是他們在偽朝那裏還有一部分留守的成員。因此,驅蛇一族深受帝國高層的猜忌。而阿芳索伯爵憑著自己和布魯圖達一世的私交和他在帝國財政部門完美表現贏得了宰執一職。
自他上任以來,就有一些不同的聲音從民間和低層官員那裏傳了出來。當然這些人還沒有大膽到敢質疑國策的地步,他們認為聯盟的那些商人是依附於帝國的寄生蟲吸血鬼,卑鄙的商人們從帝國攫取了大量的金錢。同時毫無廉恥的他們還和帝國的敵人做生意,是無恥的通敵叛國者。再者說,除了海軍,聯盟的陸地力量相當薄弱,除了維持治安的私兵就是毫無原則的傭兵。而他們在帝國的鐵蹄下簡直是不堪一擊。最終,這個邏輯命題就得出了這樣一個完美的結論:我們為什麼要舍易就難先拿下那些富裕的東南商業城邦不是更好?
不用說,這些言論自然激怒了則諾尼家族。而始作俑者的嫌疑明顯指向了剛上任的宰相大人。因此侯爵和宰相勢成水火。在少女看來肮髒的理由確實是她愛情的致命傷。當侯爵大人從半官方的帝都快報上得知女兒和阿芳索家的小子被稱為帝都雙璧時的憤怒是可想而知的,其實一般而言父親總是最晚知道自己女兒戀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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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滅了,第二幕開始了。而我們的侯爵夫人還沒有回到包廂。粗心的少女也沒有發覺身邊的兩個使女悄悄退出了包廂。
一隻修長的手指輕觸梅若琳的香肩,正在聚精會神觀看歌劇的少女被嚇了一跳,情不自禁輕呼一聲:“啊。”回頭一看,正是那少女那心尖上的小冤家——克勞底特男爵修伯特彭貝爾阿方索。
(舞台上朱麗葉唉!)
那手指的主人有著能引動眾女神或者某些男神的英俊麵孔,精心打理過棕色致密的短發把臉孔映襯的愈加出彩,一件精致的魔法師長袍不僅襯托出男爵那修長的身材,也驕傲的告訴眾人男爵閣下願把他那出色的才智奉獻給需要窮盡一生精力的魔法事業。可是現在舞台下的羅密歐的臉色卻不是太好,他苦笑道:“是我,您俗塵中的仰慕者。如果不是您的精致的耳朵仍象平常那樣,我還以為坐在這裏的是傳說中嫻靜禁林裏的精靈。”
(舞台上羅密歐
她說話了。啊!再說下去吧,光明的天使!因為我在這夜色之中仰視著你,就像一個塵世的凡人,張大了出神的眼睛,瞻望著一個生著翅膀的天使,駕著白雲緩緩地馳過了天空一樣。)
梅若琳睜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說道:“休伯特,我親愛的修伯特。為什麼用您來稱呼我?難道因為那荒謬的婚約你就不再愛我了嗎?我曾用自己的血液宣誓做你的愛人,甚至可以拋棄這俗世的一切。難道你就不相信則尼諾的女兒對愛情的忠貞嗎?”
(舞台上朱麗葉
羅密歐啊,羅密歐!為什麼你偏偏是羅密歐呢?否認你的父親,拋棄你的姓名吧;也許你不願意這樣做,那麼隻要你宣誓做我的愛人,我也不願再姓凱普萊特了。)
休伯特低頭不語,卻用手緊緊抓住少女的粉肩。
(舞台上羅密歐
(旁白)我還是繼續聽下去呢,還是現在就對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