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依若憐的性子根本嘔不過聽晗的熱情相約,但又不想去她府上打擾她的夫家,以免她麻煩自己也麻煩,便選了想對個折中的方法:到附近的客棧或飯莊。
隨意找了間環境相對幽雅的飯莊,要了間包廂坐定之後,聽晗笑道:“別夫人夫人的叫我。雖然我已經出嫁了,不過還是不愛被叫得那麼老的。”聽晗說著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聽啟晗喚我額娘你也該知道我們是滿人,我的名字是完顏聽晗。這樣吧,叫我晗姐姐吧!所以,你既是啟晗的恩人,我們就別那麼見外了。”
如果說聽晗覺得這若憐給她的感覺非常好的話,那麼事情往往是相對的,若憐對聽晗也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她很喜歡聽晗身上那種淡然溫和的味道。
其實,若憐向來是沒有那麼強的警惕心的,好心做成壞事也不知第幾回了。為此,都不知道被父親和哥哥們說了多少回,卻怎麼都改不了。不過,她始終認為,這才是她的天性,若是有天她變得不再單純了,基本是原來的她了。
何況她認為她今天的決定都是很正確的。幫助摔倒的小朋友處理傷口和找到母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至於這額外的一頓‘報酬’,則是她天生不擅長推脫的結果。可是,她確實幫助了人家,人家一頓作為感謝的飯,她還是受得起的。
當然也不是沒閃現過對方是壞人怎麼辦之類的想法,可她始終認為作為母親,不可能拿女兒的事來說笑。何況,她直覺的認為眼前的這個人非但是個大好人,還……嗬嗬。
所以,聽得聽晗這般說,她也就不再客氣了,“那好,晗姐姐。不過若憐隻是漢軍旗出身,實在怕辱沒了姐姐。恩,當然要是晗姐姐不介意的話,就叫我若憐或是憐妹妹。”
“漢軍旗出身又如何?滿人出身又如何?”聽晗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不都是人麼?皇上都還在大力的推廣滿漢一家呢,何必如此計較?”從先前若憐夫人夫人的叫自己看來,啟晗隻是直覺的想返回原路找尋母親,並沒有自報了家門。而這會既然沒有將人帶到府上致謝,就索性別報出自己的家門算了,免得麻煩。
“晗姐姐果然不一般!”若憐真心的讚歎道:“若是所有的滿人都這樣想,那麼我們漢軍旗,尤其是普通漢人百姓,就有好日子過了。”
清朝時期滿人欺壓漢人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哪怕當今皇帝有心改變調和,往往顯得很有難度。而在這點上,漢人往往是受害者,被滿人家的紈絝子弟什麼的欺負了都時常得打破門牙和血吞。滿人又多很高傲,很少有人願意和善的對待漢人。應該說,他們多看不起漢人,始終認為漢人低他們一等,哪怕是已經抬了籍的漢人們也就是隸屬漢軍旗的諸如若憐這樣的人,也都隻被當作是滿人家的奴才。所以聽晗的言論與行為在若憐眼裏簡直有些不可思義。
然而不待聽晗再說些什麼,“若憐姐姐的名字是哪個憐。”在若憐答應要與她們吃這頓飯,以讓她們作為答謝之後就很興奮的啟晗忽然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道。
“憐?嗬嗬,可憐的憐咯。”若憐不明所以,隻是照實的說道:“不過嘛,我覺得自己不覺得自己可憐就好了,名字什麼的隻是個稱呼,無大礙。何況我父母給我取這個名字,卻是要好好憐愛我的意思。恩,當然也是希望我長大之後能找更為憐惜我愛護我的人。”
“難得若憐妹妹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見地,如此倒叫聽晗自愧不如了。”聽晗笑著感慨道:“若憐妹妹那麼善良與出色,一定能找到繼續憐惜你,憐惜你一輩子的人!”
聽晗的後半句話使得若憐的臉不禁一紅,“自愧不如?晗姐姐為何有此一說?”理了理思緒,方開始追問起那叫她聽得一頭霧水的前半句話的含義。
“因為啊……”聽晗聽得她詢問,便索性好笑的為若憐解釋了啟晗換名的經過。當然其中是省去了啟晗不是她親生的這一段。畢竟隻是說笑著談起又才剛認識,沒必要說的那麼詳細。
聽完聽晗的話之後,若憐卻隻是笑了笑,而後道:“這其實就是個人理解的問題了。既然啟晗覺得不喜歡這個憐字,而晗姐姐又願意為她改名,這倒也就沒什麼了。何況啟晗這名字確是非常好聽的啊,可以感覺得到晗姐姐對她的冀望與祝福。啟晗有這樣一位好母親,真是大大的福氣。”
原本在聽得若憐那句自己不覺得可憐,名字隻是稱呼之後就開始悶頭深思什麼的啟晗聞言忽然興奮的抬起了頭,“對,若憐姐姐說的對,嗬嗬!額娘最好了!”邊說邊抓住聽晗的胳膊搖了搖的撒著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