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編個這樣的身份那是絕對合理也絕對沒法查的。
“因此你就想著恢複太祖製度?”
萬曆緩緩說道。
“是的,草民祖上跟隨太祖,就念太祖的好。
以前草民不懂,但如今看了太祖大誥,才知道草民祖上說的的確是真的,草民這些年在關內關外遊蕩,見的事情也多了,如今再看這大誥越發覺得這天下沒有太祖的規矩鎮著是真不行了。
陛下可知草民為何非要陛下出去見草民等人?”
楊豐說道。
“說。”
“草民是要陛下出去問問那些跟隨草民前來的纖夫,問問他們遭遇了什麼才落到如此地步?
他們難道不知道跟著草民前來,是要冒殺頭的危險?
可他們還是來了,他們也想來問問陛下,為何要讓那些貪官汙吏土豪劣紳把他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就像野草般卑微的掙紮求生?您應該去那些纖夫村裏看看連衣服都沒有,哪怕冬天也隻能赤身露體的女人,看看那些每年冬天餓死掩埋荒野的小孩。
她們不想活的像個人一樣嗎?
可您的這江山,沒有讓她們活的像個人一樣的地方啊!
您在這皇宮裏歌舞升平。
可您的人民在吃草。
他們真的在吃草,那些窮人誰不是在吃草活著?
啊,或許有人會說那是野菜。
可野菜與野草難道不是同樣的東西嗎?
而那些有錢人在吃什麼?
揚州鹽商辦一桌酒席需要幾百隻羊,這幾百隻羊隻是其中一道菜,因為這道菜隻用羊嘴上一小塊肉,他們認為其他地方的肉全都是無法下咽的穢物,隻有這一塊肉才是可以吃的。
所以他們就用幾百隻羊來置辦這一道菜滿足他們的口味。
一邊在吃草,一邊在一席百羊。
這就是您的江山。”
楊豐說道。
“這些又豈能怪萬歲爺?商人經商致富,也不是殺人越貨搶的,自己賺的錢吃些好的,這難道還要萬歲爺去攔著?”
那老太監怒道。
“那麼陛下之前首輔叫張四維,大明最大鹽商叫張四教,這隻是名字上的巧合嗎?各地士紳頂著功名,謊稱太祖製度不交稅,卻逼著貧苦農民交各種苛捐雜稅也是他們的本事?各地將門把軍戶當奴隸也是他們應該的?京營裏麵將領放高利貸逼著老兵退役都得借高利貸才能退役也是合法的?邊鎮將領克扣軍餉打點從督撫到尚書,為滅口不惜屠殺有功士卒也是對的?兵備道因為收了錢,不但不檢舉,反而主動誣陷士卒兵變,然後調動軍隊試圖繼續殺人滅口也是對的?”
楊豐說著很幹脆地舉起了胸前掛著的那套大誥……
“陛下,那麼現在您覺得使天下至此,您就真的沒有一點責任?身為天子放任官紳魚肉庶民,隻管自己在宮裏歌舞升平,無視外麵洪水滔天,您敢說自己有臉麵對這大誥?”
他冷笑著說道。
(感謝本書第一位盟主宇智波斑°的打賞,加更先欠著,今天可能我弟弟回來準備上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