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皇帝陛下繼續讀著稿子,但明顯波瀾不驚,完全無視一個攻打皇宮挾持皇帝的家夥,就在自己身旁杖責大臣,反正他是被迫的,就算楊豐把這些給事中全打死,無非以後他給個褒獎,他們是為國捐軀。但死了就是死了,空頭的褒獎隻能刻在墓碑,但他們的命是沒了,活著的其他給事中們卻會清醒過來,皇帝陛下終究是皇帝陛下,他是有權對他們生殺予奪的。
那麼以後最好別那麼囂張。
要知道萬曆朝的給事中,那可是真正位卑權重。
而此刻周圍的武將,同樣也在幸災樂禍的看戲,說實話,楊豐走到現在,要說沒有這些家夥的故意放水,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雖然京營的確不打,但京營將領們誰手下還沒有百十家丁,真要是他們想擋住,這些家丁拿刀逼著京營也能真正阻擊了。
但都沒有。
都在京營一觸即潰時候順勢潰逃。
那麼多參與攔截的遊擊參將副將甚至副總兵,也就陳霞帶著家丁和李如楨在承天門阻擊,但他們那是別無選擇,畢竟那是承天門,之後一直到了午門,才又真正有阻擊的。
端門根本沒有。
楊豐衝上城牆然後就全跑了。
說到底楊豐鬧一鬧對武將有利,這也是讓文臣們清醒清醒。
武將們雖然被他們馴服,但也別忘了武將終究握著刀。
能殺人的。
此刻這場廷杖兵科給事中的大戲,那更是所有武將喜聞樂見,兵科這幾個六品七品的芝麻官,那是真正讓他們平日恨不能跪著的,總兵見了他們都得卑躬屈膝的拍馬屁,否則任何希望通過的聖旨,都有可能被他們截下。甚至就算不是涉及聖旨的,六科的科參也能讓他們心驚肉跳,原本曆史上薊鎮兵變就是兵科都給事中吳文梓以科參要求朝廷進行調查。
當然,他不是幫戚家軍。
他隻是要求調查的更仔細些,避免有遺漏的,尤其是首惡問題要明確。
不過最終這份調查因為巡關禦史,也就是巡視長城線的禦史馬文卿上了嚴懲戚家軍的奏折,再加上禦史馬經綸落井下石,最終將戚家軍定性為兵變,然後以鎮壓兵變有功封賞王保結束。
此刻看著這些給事中們挨廷杖,不知道多少人在竊喜呢!
“楊僉事,這廷杖都打完了。”
田義笑著對楊豐說道。
“再拿著聖旨,去問問他們能不能通過了?既然朝廷規矩如此,咱們也不能壞了規矩落人口實。”
楊豐儼然立皇帝般說道。
田義趕緊拿著聖旨過去,正好四人被拖下城牆,一個個被錦衣衛架著胳膊癱在那裏。
他看看桂有根,然後翻了翻眼皮……
“趕緊抬走,看把人打的,怎麼下手也沒個分寸?”
他說道。
錦衣衛趕緊把完全深度昏迷的桂有根拖走。
“吳科道,這個你看呢?”
田義把聖旨放在吳文梓麵前笑著說道。
後者恍如剛剛受刑完的戚秦氏般,奄奄一息地看著麵前的聖旨,然後旁邊小太監捧著筆墨遞到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