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靖難軍其實就是各地團練拚湊的。
山東之前無非就是衛所兵,那裏不是九邊,沒有募兵,登萊倒是有一個備倭的副總兵,但部下都是水師,給遼東海運的,實際上隸屬遼東,山東其他地方隸屬山東都指揮使司。但打仗肯定不能指望那些衛所軍戶,所以實際就是各地兵備道招募類似九邊的募兵,兗西兵備道就是曹州一帶包括巨野,而這種情況下,王好賢和徐鴻儒的聞香教集團,無疑是兗西最具活力的團體。
他爹又是被楊豐迫害的,無疑很容易獲得兗西兵備道信任。
他們控製了兗西靖難軍。
“看來給張忠下令的人是找到了,但給張忠送刀的人還沒找到啊!”
楊豐冷笑道。
給張忠送刀的人……
給張忠送刀的人正在逃跑。
朝陽門。
翰林院庶吉士劉一璟一身道袍,頭頂道冠,正擠在出城的人群中,而在他身旁依然跟著他的那個家奴,隻不過後者已經是道童打扮,而在他周圍是十幾個壯漢,脖子上也係著紅巾,挑著一個個擔子,警惕的看著前方守門士兵。
“度牒!”
守門紅巾軍伸出手說道。
劉翰林趕緊拿出度牒……
道士也有度牒,這個同樣必須有朝廷發證的。
“這麼新?”
後者疑惑地看著實際上昨晚才拿到的度牒。
這東西是禮部發的。
禮部尚書就是江西豐城人範謙,劉翰林也是江西世代簪纓之家,和範尚書也是世交,想開出這個東西可以說輕而易舉。
“貧道進京就是為求度牒。”
劉翰林趕緊說道。
那紅巾軍和旁邊一個同伴看著這份度牒……
“呦,這不是好狗嗎?怎麼換上道童衣服了,不做好狗改做道童了?”
一個調笑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身旁家奴漲紅了臉,抬起頭看著上次踢他的紅巾軍……
“我不是狗,我是人!”
家奴憤怒的吼道。
“還不承認,你主人呢?再跪著給兄弟們看看!”
那人說道。
劉翰林的臉一下子白了。
他趕緊低下頭……
“我不是狗,我是人,少爺,少爺,你給他們說,小的不是狗。”
家奴拉著劉翰林說道。
劉翰林欲哭無淚地抬起頭。
“拿下!”
他對麵的紅巾軍瞬間醒悟,毫不猶豫地喝道。
就在同時劉翰林猛然後退……
“於義士救我!”
他抓著一個挑擔子的尖叫著。
後者的臉色瞬間就綠了,緊接著一臉恨意的抬腳踹開他,同時將擔子猛然砸向紅巾軍。
“兄弟們,殺出去!”
他吼道。
對麵的紅巾軍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他的扁擔打倒,旁邊紅巾軍立刻拔刀,但這人扁擔使的極好,一下子戳在他胸口,那紅巾軍倒下,而就在同時,跟著的那些挑夫們也紛紛甩出擔子,掄著扁擔向城門處狂砸逃跑,劉翰林在地上來不及爬起來,直接尖叫著抱住那人的腿,要那人帶著他。
“你放手!”
後者氣急敗壞的吼著。
這人身手極好。
哪怕這樣也依然掄開扁擔,接連打翻試圖衝向自己的紅巾軍,後麵同伴迅速上前,但周圍進出城門的多數都是紅巾軍,雖然不是守門的,但也依然迅速衝上來阻擋。
混戰中劉翰林依然死活不放手,就在地上死死抱著那人的腿。
就在這時候,頭頂城牆上大批守城的紅巾軍出現,緊接著利箭落下,正在揮舞扁擔向外衝的挑夫紛紛倒下,那人氣的要抓劉翰林當盾牌,不過劉翰林這時候倒是鬆開手了,抱頭滾向一旁。那人身上立刻中箭,好在這個季節還穿棉衣,多少也阻擋了一下箭,他悍勇的吼叫著,依然揮舞扁擔衝向城門,但就在他即將踏進城門的瞬間,之前那個笑話家奴的紅巾軍猛然撞在他身上。
兩人立刻倒下。
這人在地上一拳打翻那紅巾軍。
但正好城門內幾個係著紅巾的青壯走進來,其中一個毫不猶豫地一拳。
他抬手擋開。
但緊接著對麵十幾個紅巾軍一擁而上,狹窄的城門內他無處可跑,哪怕揮舞雙拳勇猛向前,也依舊被對方淹沒,十幾個紅巾軍迅速把他按倒在地上,他掙紮吼叫著,但這種情況下一身好武藝也沒用了,緊接著裏麵紅巾軍過來,一把刀壓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不是景州那個棒槌會的土豪於弘誌嗎?”
一個進城的紅巾軍掀起他的臉他說道。
聞香教三大巨頭之一的於弘誌,盡管號稱武林高手,現在也隻能憤怒的朝他徒勞的咆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