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城市全是一條條互相溝通的河道,上船就可以迅速跑路,出城就直接進入運河。
實際上運河也分出一條穿城而過。
楊豐也沒興趣管他們,以他的這點兵力,是根本不可能搞什麼殲滅戰的。
哪怕僅僅是逃跑的這些敵人,數量也不比他部下少,而且一旦把對方逼急了拚命,就算勝利還是必然,但最後死傷必然慘烈,要知道像董承祺這些人手下可都是家丁……
跑路是無所謂的。
實際上這些家夥就喜歡跑路。
因為他們隻要手中有那些家丁,跑路出去一樣還可以繼續玩寇,甚至江南局勢越危急,他們越發財源滾滾,現在是常州,江南士紳可能願意每個月給他們十萬兩養著,要是跑到了無錫,那蘇州士紳一個月掏五十萬也有可能,如果楊豐的大炮能讓蘇州士紳聽見,恐怕一百萬也會掏。
這些老將們都是深諳養寇玩寇之道,對於他們來說才不在乎跑路,更不會在乎打幾個敗仗,甚至丟幾座城市!
隻要手下核心家丁在,他們照樣撈銀子。
但要是不讓他們跑路,那他們就隻能留下來拚命了。
就在城內官員士紳大逃亡的時候,青山門的士兵和家奴也打開城門,緊接著外麵的民兵湧入,開始迅速占領這座城市,一切都和在丹陽差不多,民兵帶著那些倒戈的士兵和家奴,還有主動加入的本地青壯,迅速在城市內分散開抄那些士紳的家。
女民兵們負責維持秩序。
不能騷擾平民百姓,不能侮辱婦女,不能搶掠商鋪,敢以身試法就隻能以身試這些女民兵的弩了。
敢武力反抗就得麵對她們身後的男民兵了。
敢反抗男民兵,那接下來就該正牌的京營出動了。
不過也沒那麼傻的,有那些士紳家的財產可以分,誰還會惦記別的,楊大帥那可是能升天的人。
城外。
伴隨著數十人的用力拖拽,熄了火的熱氣球逐漸落下。
在周圍一片膜拜的目光中,楊大帥走出吊籃,旁邊等待的馮山立刻上前接過大喇叭筒。
“城內的事交給民兵,你帶著步兵協立刻追擊,至少要到達錫澄運河,至於無錫就不用了,但錫澄運河以西必須拿下,如果不是進攻無錫的話,逃走的敵軍應該不會阻擊的。”
楊豐說道。
這是肯定的。
對於董承祺這幫來說,最好莫過於如此,無錫士紳那也是有錢的,實際上無錫士紳比常州士紳更有錢,雖然常州是府城,但以文化為主,而無錫才是常州府的工商業中心。如果紅巾軍打到錫澄運河,那他們這些人真是想怎麼敲詐無錫士紳就怎麼敲詐,同樣蘇州士紳也會拚盡全力,收買他們為蘇州守住這可以說最後的屏障。
“大帥,為何不索性一鼓作氣?”
馮山疑惑的問道。
“總共三個協,如何一鼓作氣?”
楊豐說道。
他這一輪攻勢的目標根本不是蘇州。
擴張必須是有限度的,目前他的可用兵力並不多,再怎麼算他也就是十萬出頭的軍隊而已,而且必須將絕大多數兵力,用於對上遊和江北的防禦,真正能抽出機動作戰的最多能有一個鎮。不要看他周圍民兵多,這些就是助威的,真正遇上強敵,這些很多都扛著農具的民兵,唯一能勝利的方式,就是衝上去用人命堆死對手。
但那就真的屍山血海了。
說到底他目前的實際控製區麵積太小,也就是說他缺乏穩固的後方,基本盤不夠大。
他還得繼續發育。
占領更多地盤,擴大基本盤的麵積,然後訓練更多新式軍隊,但蘇鬆並不適合他下一步的擴張方向,蘇鬆麵臨長江,如果他一直向前進攻蘇州,那麼占領區就是一個細長的帶狀,而且還要隨時麵對江北的南下進攻,同樣也必須在長江沿線維持眾多的兵力防禦。
僅僅這一點,就能牽製他絕大多數軍隊。
所以這一輪進攻就止於無錫。
而真正的目標是……
“騎兵協,跟我走!”
楊豐登上馬車喊道。
剛剛到達的騎兵協立刻跟隨他向前……
“金壇,宜興的兄弟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解放你們的家鄉!”
戰車上的楊大帥高舉旗幟吼道。
緊接著那些等待入城的民兵中,立刻就有無數人帶著激動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