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熏香飄起,繞於火燭前,隨風入內室,與內室的眷眷霧氣混做一團。
屋內,步驚瀾赤身躺在浴桶中,浴桶內被鋪滿了藥材,以至於水麵變得烏黑一片,散發著刺鼻怪味。
可他卻能容忍,就那麼靜靜地坐著,目光隨著白落幽身形而動,準備藥材又看著她麵無表情的側臉。
他今日已經從明喜花喜那裏得知白落幽看到,蘇素素無意摔到他懷裏的場景,那時的她臉色並不好看,甚至於有些生氣。
在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步驚瀾掩飾不住心中的歡愉。
但隨機又糾結起來,須得與她解釋解釋,隻是自從進門之後,她與他一言不發,一句話也不和他說,他就是想要解釋,也無從說起。
輕咳一聲,步驚瀾開始沒話找話。
“今日怎不曾去膳堂與本王共膳?”
“不想。”
白落幽冷淡地回了兩個字。
步驚瀾默了默,隨即又慢吞吞地問。
“本王據聞,你特意去向玉絕塵尋來了這些藥材,還答應了他什麼事。”
“嗯。”
她隻是點了點頭,隻顧著忙自己的,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不滿她的敷衍,他索性繼續問下去
“那是何事?”
“不想說。”
而某人也是索性敷衍下去。
“……”
步驚瀾無言,也看得出她的的確確是生氣,難道真的是吃醋了?一想到這嘴角便忍不住的勾起。
他想了想,索性不找話題了,直接解釋說。
“母親時日無多,身心鬱結,恰好後院的蘇側妃能哄得母親歡愉,本王便讓她搬去了母親側院住下,代為照顧母親,今日一到回來時,那蘇側妃無意踩到了石子,摔到了本王的身上,本王不曾主動抱過她。”
白落幽弄著藥材的手一頓,然後又恢複了靜寂。
“哦。”
“……”
步驚瀾那帶著一絲笑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他不甘心的看著她,如今誤會解除了,她也該給他好臉色了,可是……
為何她還是這副冷冷淡淡的模樣,難道說她今日不高興,並不是因為誤會吃醋?
他有些不耐煩,又有些焦急,不知從何問起,索性直接直勾勾的盯著她,一舉一動,等著她問他為什麼盯著她看。
然而白落幽就像無視了他一樣,準備著藥材,一點一點的往藥桶裏放,就跟要起鍋燒火煮活人似的。
步驚瀾帥先耐不住性子,在她拿著藥材再度放進浴桶裏的時候,他猛然抬手用著那被熱水燙的發紅的手,直接抓住了白落幽的手腕。
“啪!”
丫的是斷掌?!
被他握住的那一瞬間,白落幽感覺手疼的厲害,惱怒的望過去,被他抓著的手掙紮了好一會兒,隨即摸著牙齒問他。
“做什麼?”
他不高興地問。
“本王哪裏惹你不高興了?為何對本王如此冷淡?”
“沒有。”
白落幽煩不勝煩,她高不高興了關他什麼事,管的真寬。
用著左手掰著右手,可她兩隻手的力氣都比不上他一隻手的,掙紮不行,隻能咬牙切齒的說。
“鬆開,我拿藥。”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認真的說。
“今日若是不告訴本王,本王斷不會讓你走。”
白落幽忍住了想要一拳錘過去的衝動,她翻了個白眼,冷笑著說。
“左右耽誤的是你的病情,你不鬆便不鬆唄。。”
說罷,也就沒有再掙紮,任由著他抓著。
不過目光也不與他對視,而是轉到旁邊,微微敞開的窗戶,透過那一小縫隙,看著天邊高高掛起的明月。
這回輪到步驚瀾不高興了,她竟然不擔心他的病情?
“本王死了,你就得守寡。”步驚瀾冷著聲音說。
卻沒想到某人冷笑著回了一句。
“我可以養麵首。”
眼瞳瞬間擴大,步驚瀾氣極。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二人互相氣惱的互瞪著,四目相對這時眼皮子就不曾眨過,能看得出彼此都十分的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