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

小叔的確沒有“躲”她,天天回來,隻是,她依舊見不上他——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了;他走的時候,她還沒有醒。

要不是早餐桌上那用過的餐盤、財經報上他常常出現的影像,她甚至懷疑小叔是失蹤了!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曆史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橫飛,童遙在桌下專心致誌地疊幸運星,時而劃一劃重點,拿紙擦一擦台麵上被噴到的唾沫星子。

“你也信這個啊?”同桌從夾在書間的少女漫畫中冒出個頭來,好奇地開了口。

“什麼?”她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疊滿一百個,送給喜歡的人,就能永遠幸福地在一起啊!”同桌用手肘捅了捅她,擠眉弄眼,“喬天走了你才知道思春呐?國外的郵寄費可貴了!”

“別別瞎說!”童遙的手指一僵,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蒼白。

她是相信幸運星的傳說,這是尹汐淺告訴她的。隻是,她做這些,沒想過要送給喬天,她本來是想送給

“童遙同學,你來回答一下!”正走著神,曆史老師嚴厲的聲音陡然傳了過來。

“啊?”她猛然站起來,卻是一臉茫然。

“不會嗎?不會同桌起來幫忙一下。”

同桌幹笑著起身,同樣一臉茫然,隻能聽了曆史老師一頓訓,乖乖地站了一節課

揉著站酸的小腿,童遙抱著一瓶的幸運星回家。

被罰站的怨念,在看到那滿滿一瓶的星星後頓時煙消雲散。隻是,她應該怎麼送給他呢?

她皺著眉苦思冥想,腳下不知不覺走過學校街邊的拐角,眼角的餘光順勢掃過對麵商場上的那個大屏電視,卻在看到上麵的內容時不禁呆了——

“秦氏驚變,或臨破產”這個鮮紅的新聞標題,出現在了屏幕的右下角,吸引了不少人的圍觀駐足。屏幕上是顯示的是秦氏大樓,外麵圍了很多秦氏遊戲的玩家,以及奔去采訪的記者。

秦耀民眉頭緊鎖著從大樓中出來,麵對爭相圍堵的記者,冷冷地吐出四個字:“無可奉告。”

童遙愣了愣:爺爺怎麼突然回來了?真的公司出大事了

他帶著幾個隨行的人走向轎車,不再理會身後的記者,小聲地和秘書交代著什麼,而童遙從他的唇形中能讀出:他在找秦慕遠。

小叔?

她心中一顫,低頭看了眼手表,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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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

陳嫂正坐在門口發呆,看到童遙回來,連忙倉惶地起身攔住她:“你你回來啦?”

她的手掌冰涼,僵硬的臉上硬扯出一抹難看的微笑。

“他們在家嗎?”童遙低喘著,著急地問道。

這個時候,爺爺和小叔,應該會在家吧?

“二少奶奶去機場接你二叔和喬天了不在啊。”以為她問的是阮琴,陳嫂慢吞吞地回答,卻在說話的同時,因為內心的掙紮,手指不停地顫抖著。

“不是問她,爺爺和小叔呢?”童遙著急地重複,撥開陳嫂就想往裏衝。

“等等!”陳嫂拉住她,陡然開了口,“先喝碗湯吧?”

“啊?”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喝湯?

“來,喝了它。”陳嫂卻顫抖著端了個碗過來,往她手裏一塞,堅持要她喝進去。

她蒼老的臉上期待和驚懼夾雜,今天的陳嫂,相當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