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前半夜都在忙搶救了,神經緊張得現在也睡不著。”他隨意地擺了擺手,端起桌上的熱可可,喝了一口。

“忙什麼搶救?”

他順口一問,卻沒想到葉靖寒卻大反應地嗆咳起來,咳得臉色通紅,還不忘大掌按住桌上的病曆:“沒沒什麼。”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反應,反而讓秦慕遠狐疑,他敏銳地眯起眼,目光順勢看向了他手下的病曆夾

直覺告訴他:上麵的人,可能和他有關係!

“那是誰的?”他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就拋出了主題。

還在想著扯開話題的葉醫生瞬間窘迫,幹笑了幾聲,手下一空,病曆直接被他抽了過去。

秦慕遠翻開病曆夾,目光便停在首頁的病人名字上,便沒了聲音。

“我也正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告訴你”作為醫生,談到正事,他的臉色也凝重起來,“秦家人剛來找過我,我沒見。他現在在micu,情況不太好”

不是所有被搶救回來的人,都有生存下去的希望的。

秦慕遠沒有應聲,葉靖寒也識相地陪著他沉默

對於秦家,秦慕遠是恨的,這點,葉靖寒也知道,從同窗的時候,就清楚地知道。隻是,割舍不掉的,始終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秦慕遠從小都沒享受過父愛,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能感受到那樣的親情。然而,命運始終逼著他,在複仇和渴望之中掙紮

“你要去看看他嗎?”等了半響,依舊不見對麵的男人有任何動靜,葉靖寒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他始終是你爸爸,都這個時候了,要不你就”先放下他拋棄你們的恩怨?

“你知道嗎?”秦慕遠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提議,嘴角噙著一抹自嘲,無奈地低歎,“昨天晚上,他在書房,拿搶指著我。”

那冰冷的槍口,破碎了他對父愛的最後一點希冀。

正如他所說——“開槍吧。錯過了今天,你會後悔。”

他最後沒有朝他開槍,而是將槍口指向了無辜的她這已足夠讓他失望!作為一個兒子,他退讓過,絕望過。

現在,就讓秦耀民去後悔吧。

“槍”葉靖寒張了張嘴,一時之間啞口無言,隻是漠然地將病曆拿過來收好。

既然都拿槍指著了,那就決裂吧。

這種感覺他懂:正如他當年違背家族,執意出來學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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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去看看她。”良久的沉默後,秦慕遠陡然起了身,走向裏屋的小床。

葉靖寒沒有跟進去,卻在十幾秒後聽到他叫他,心急火燎——

他急急忙忙地衝進去,看到床上的女孩依舊卷縮在一起,身體顫抖得更厲害,小臉蒼白得可怕,她在劇烈的寒顫中,咬破了自己的唇瓣。

是退燒藥沒有作用?

還是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發燒?

思及後一種可能,他皺了皺眉,果斷地從外麵取來凝血管:“慕遠,我需要她的血化驗一下”

她的症狀,實在像極了某種“科學研究”——高燒不退,用藥後情況反而加重

隻是她到底是什麼背景,怎麼可能會和那種藥有聯係?

哦不,那已經不算是藥了!

失敗的新型疫苗製劑,隻能稱為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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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u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