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見他沒有動靜,旁邊的秦喬天又忍不住催促了一聲。

“你從側門出去,這裏交給我就好。”他低歎,朝著人煙稀少的小道指了指,自己則迎著記者們的方向走了過去

總要有個人,用三言兩語的交代,先打發掉他們。

“好。”秦喬天點了點頭,他的沉穩讓他不由自主地信服遵從,但是潛意識裏又冒出這樣一個想法:這個小叔,似乎很不簡單。

整個秦家對他的了解合起來,都少得可憐,完完全全是冰山一角。

秦慕遠在社交手段方麵是高手。

簡單利索的幾句話,不卑不亢,他溫和有禮卻又步步為營,輕而易舉地回避了一些尖銳的問題,反向堵得記者們無話可問。

不消十分鍾,便讓那些等了幾個小時的記者轟然退散,掃興而走。

“呼終於都走了。”最後一輛采訪車開走,旁邊的花園裏有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然後身形狼狽地從花壇中爬了出來,抖著褲腿上沾上的泥土。

秦慕遠順勢掃過去一眼,看到沾著一身露水秦耀民從那邊爬出來,不由啞然。

他怎麼會躲在這裏?

“總算還能趕到公司開最後結算的董事會”他低喃著自言自語,掏出一塊紙巾擦著皮鞋上的殘泥,“還好還好。”

這個昨夜哭得呼天搶地的男人,現在紅著一副眼眶,疲憊的眼中布滿了血絲,卻還在為氣數已盡的公司做著垂死掙紮。

秦家這回,真的是損失慘重。

秦慕遠苦笑著扯了扯嘴角,不想理會旁邊的男子,抬腳便朝著門口走去,卻被秦程輝一手拉住。他掌上的汙泥正好捏在秦慕遠的西裝袖子上,在那暗沉的黑上留下一道刺眼的泥色。

“你去哪裏?”見秦慕遠要走,秦耀民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這個時候,你不跟我一起回公司嗎?”

危急存亡時刻,身為秦家的人,就應該戰鬥到最後一刻。

當然,這隻是秦程輝的想法。

“結算這種事情,應該用不上我。”秦慕遠淡淡地應聲,撥開扯著手腕的那隻大掌,態度僵硬,“那些股東們應該爭搶著在結算吧?”

從家族公司,變成股份公司,股東們當然是爭搶著算殘餘數據,估評剩餘價值,畢竟算出來多少,都是大家平分的了!

隻是,這句話聽在秦成活耳朵裏,著實刺耳。

“跟我回去。”他態度強硬地出聲,“爸爸一手打下來的公司,不能倒!”

他奮力一揮手,直接甩開他的鉗製。

“秦慕遠!”秦程輝終於怒了,對著他的背影喊出來,“別忘了,爸爸的死,你也有責任!”

秦程輝怒極,他不明白秦慕遠的坦然從何而來:是他在書房中激怒了秦耀民,才讓秦耀民發病,等於間接造成了秦耀民的死亡

他難道就不想做點什麼補償一下嗎?

難道就不想抱住爸爸這麼多年經營下來的心血嗎?

“嗬”他的話讓秦慕遠不禁停腳,頓了兩秒,冷聲嗤笑,“你知道?”

他當然知道他有責任,秦氏,本來就是他毀的!隻是,這個秦程輝,他的這個“哥哥”,有這麼靈通的消息和推斷能力?

“當然!”秦程輝昂起了頭,字字鏗鏘,但顯然和秦慕遠說的不是一回事,“要不是你和童遙昨天在書房裏惹爸爸生氣,他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