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腦袋中想到的,都沒有精力解釋給她聽。
醫院,手術室的走廊裏。
因為下雪,醫院都沒有什麼人,空蕩蕩的走廊中徒留童遙一人,抱著自己蜷縮在木椅子的一角,手上還殘留著已幹的血跡。
她不知道剛剛秦喬天流了多少血,隻記得他的衣服變成紅色的了、邊上的雪都變成紅色的了、救護車的床單也變成紅色的了
“吱呀”一聲,手術室的門被人打開,衣角沾著新鮮血跡的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拿著手中的紙張左右張望尋找著。
“醫生,秦喬天他的情況怎麼樣了?”童遙心急地跳下椅子衝過去,腿下卻不禁一軟,當即跪在了醫生的腳邊。
“你是秦喬天的家屬?”醫生連忙將她扶好,蹙眉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姑娘,“有沒有年紀大點的,能拿主意的?”
“就我一個。”童遙堅定地回答。
她不知道秦喬天的真實身份,自然也不會知道他有秘書、助理等一大堆的隨行人員,直接就默認他孤身一人,而她責無旁貸。
“那好吧,請簽字。”醫生將那份紙張遞過來,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說簡單點,那就是:危險手術同意書。
“子彈離心髒很近,我們隻能盡一切努力。”醫生無奈地笑了笑,“還希望你能理解”
委婉的意思,卻已經表達得很明確:秦喬天生還的可能性不大!
“我簽我簽”童遙要緊了下唇,無聲地掉著淚點頭。
她明白醫生的意思,手術的成功率不大,但是她更明白:如果不做手術將子彈取出來,那邊根本就沒有資格談成功率!
將她手中簽完字的拿回去,醫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這是中槍受傷,您又正好在現場,所以一會兒會來問您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先準備一下。比如說,您覺得是得罪了什麼人?誰會造成這槍傷呢?”
童遙皺眉:她怎麼可能知道!
等等?
誰會造成這槍傷
她的腦中陡然靈光一閃,出現某個人的影像,被自己這種大膽的想法嚇得哆嗦一下——會是他麼?隻有他生氣的時候,才會做出很多她根本無法想象的事。而那時,和秦喬天在一起的人正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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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領教過他的怒意!
她也清楚那溫潤的外表下,隱藏著如何真實黑暗的靈魂
上次她和秦喬天走在一起,她就真真切切地承受了什麼叫屈辱;這次她和秦喬天在一起,秦喬天中了槍,這叫她能怎麼想?
醫生狐疑地望了她幾眼,終究什麼都沒有問,繼續退回了手術室。
童遙沉默地蹲在樓道裏,直到外麵的天色轉黑,手術室的大門依舊沒有打開的跡象,她終於忍不住站起來,衝動地朝著門口走去——
她要去找一個真相!
。
別墅。
一個星期的時間不算長,但在別墅後麵的草地上蓋一個溫室卻綽綽有餘——秦慕遠特意派人在裏麵載種了國內的花,悉心培養。
女孩子嘛,總是喜歡花花草草的,他這也算是投其所好。
本來,他是給她準備了一個驚喜,在陽光穿透玻璃房的時候,帶她進來,共同欣賞這盛開在冬日的美景。隻是,沒想到這麼一等,就等到了日落
天色暗沉下來,花房中亮起了璀璨的燈,依舊美麗,但秦慕遠卻沒有欣賞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