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地一下衣服和皮質的沙發相撞,童遙緊張得瑟縮了一下。

他們之間畢竟還存在一次“酒後亂性”,她看到他脫衣服的動作,就已經不由自主地犯怵!生怕會曆史重演

“嗬”秦慕遠輕蔑地笑了笑,卷起了襯衫的袖子走向辦公桌,在那張高級的皮椅上坐下。

童遙訝然地抬頭,正好看到了他眼中的嘲諷,頓時小臉燒紅一片——他剛剛肯定是看出她在想什麼了!所以他才會嘲諷她

“我”她猶豫著開口,覺得自己在他麵前無所遁形,於是緊張得更捏緊了那個信封,汗水幾乎浸濕了深黃色的封麵。

他也不看她一眼,不給予絲毫的尊重,直接低頭開始忙自己的事情。

童遙的心中泛上一層莫名的痛——他終究不是那個疼她包容她的小叔了滄海桑田,往事如煙,卻早已變得毫無意義。

“咳咳!”輕咳了兩聲,她竭力恢複正常,鼓起勇氣走向秦慕遠,同樣用公事公辦的口吻,“秦秦總,我是**雜誌社的,這是我的推薦信,來跟進您公司的這期投資,希望您能”

她開口說著官方的語言,同時禮貌地兩手將那封推薦信遞過去,隻是他沒有接。

“秦總?”她深吸了口氣出聲,提醒著晃了晃手中明顯的信封,“是采訪的方麵還有其他問題嗎?我保證不會耽誤到您的工作,我隻是跟進您關於此次投資的決定和活動,進行報道而已。”

簡單來說,隻要他告訴她一聲:什麼時候公司選地啦?什麼時候開始建工啦?諸如此類,隻要他們通知,她就會跑去現場跟進,完全不用秦慕遠花錢招待,不會影響他的任何工作。

這種不用花錢,還能宣傳的好事,難道還有什麼問題?

“嗬”他滿不在乎地輕笑,修長的指節終於撚起了她那封介紹信,也不急著打開,隻是正反翻弄著,“又是采訪我?”

“也可以這麼算。”反正這批投資說到底,他是決策者,所以報道中用到的主語,大多肯定都是“秦慕遠”。

“上次也是采訪我,這才隔了多久”他不急不緩地開口,突然夾起那個信封,帶著細小的戲謔出聲,“你是不是采訪上癮了?”

“你!”明顯挑釁和侮辱的話,讓童遙鼻子有些發酸。

她能忍受秦慕遠對她如陌生人,卻無法忍受對她連陌生人都不如秦慕遠,你至於這麼咄咄逼人麼?

她也是被副主編逼過來的啊!

“覺得委屈了?”秦慕遠抿唇輕笑,看著她隱隱泛紅的眼眶,眸中卻沒有半點憐憫,甚至過分地手臂一揚,直接將她的推薦信丟到旁邊的垃圾桶裏,“那你可以更委屈一點”

米白色的信封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穩穩地落入那淺藍色的紙簍中,發出“噠”地一聲輕響,讓童遙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他丟了她的推薦信

這樣明顯的鄙夷和侮辱。

“童小姐!”見她不走,秦慕遠等了幾秒,才冷冷地抬起頭朝她開口,“是我的話沒有說清楚嗎?還是你沒有聽明白?我不接受你的采訪。”

童遙一時之間無言以對,漠然地看著紙簍中露出一個小角的信封,麵色慘白。這種感覺,就好像脫離了某種羽翼獨闖社會,才會知道生活有多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