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般是何故?”穆憶雪的聲音很低,帶著體力不支的無力。
女仆手腳麻利的為她梳妝打扮,卻是無人接話。
梳妝整齊天已大亮,穆憶雪隨著丫鬟被引至主廳,堂上主座坐著一身正服的鄔修毅,剛毅內斂與初見時有些許不同,遠遠看著竟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下座坐著自己的父親——護國將軍穆隆山,旁邊挨坐著護國府嫡母——穆惜霜的生母,雍容華貴,一點也看不出府內時的惡毒,嫡母對穆惜霜幾近噓寒問暖,真切的模樣好生溫馨,穆憶雪呆愣的看著,接著木欄門欄的遮掩,羨慕著母女團圓的畫麵。
穆惜霜偶爾說上兩句話,總能引得父親爽朗的笑聲在廳內回響。
引路的丫鬟已經離去,穆憶雪的腳步卻是再難移動半寸。
直到廳內傳來穆隆山宏厚的嗓音,夾帶著她的名字,她才猛然回神。
嶄新的繡花鞋跨過門檻進了主廳,福了福身,盡可能的將頭壓得很低。
“憶雪見過南王,見過王妃。”
“見過父親,母親。”
行了禮,卻無人應。穆憶雪隻得保持著行禮,不敢起身。
“免了。”低沉的嗓音帶著獨有的聲線。
“謝南王。”
退到一邊穆憶雪微低著頭,隻看得自己嶄新的繡花鞋出神。
她知父親及嫡母此次前來的目的,她進南王府已有半月,卻再為見過南王,穆隆山需得親自上門,為她求一席之地,方能完成任務,功成身退。
“小女憶雪來府中看望霜兒已有半月,姐妹倆從小便熟絡,幸得南王照顧,穆隆山在此謝過。”
“將軍既有意送予本王,何須感謝一說。”
“南王說的是。雪兒!”鄔修毅的態度讓氣氛一度有些冰冷。
“是,父親。”
“既然南王不嫌,今後你便留在這兒與你嫡姐共同服侍南王,需時刻謹記所需所做,你可記牢。”
“憶雪謹記,謝南王。”起身站在鄔修毅的身側,與第一次不同,這個男子的氣場比這漸寒的天氣更讓人顫栗。
“今後小女就拜托南王照顧了,北麵敵患還在叨擾,我且回去了。”
“將軍請便。”鄔修毅依舊慵懶的坐著。
“雪兒,你母親在府內一切安好,你和霜兒需互相扶持,其餘不用悠心。”嫡母的話裏滿是關懷,眼裏卻盡是警告。
“雪兒謹記母親教誨。”
是啊,她的母親還在他們的手裏,她需的乖乖做這籠中之鳥,捧著穆惜霜這隻驕傲又易怒的金絲雀。
父親與嫡母已走遠,大堂突然安靜下來。
“王爺,聽聞南苑的紅桂開了。”
“你身子弱,需多休養。”
“我身子已無大礙,想多陪陪王爺,臣妾方可身心舒透。”
“我若想,自會差人喚你,我喜靜,你該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