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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憶雪想的出神,尚且滾燙的汁水濺於手背,這才被迫回神。
“主子贖罪,秋香她不是故意的。請主子贖罪。”
冰涼的小手死死的捏著精致的冰絲手帕,帶著涼涼的觸感附在穆憶雪的手上,看著眼前嚇得幾欲哭出來的小臉,穆憶雪呼吸緩了半拍,生生看到了自己的重影。
一年前,在將軍府內,她便是這樣的表情,驚嚇、不安、帶著無盡的祈求,可嫡母依舊以她故意謀害為由,生生的打了她30大板,而父親,就在一張桌前,安靜的用膳。
一顆滾燙的淚珠不自覺的砸進碗裏,發出清脆的聲響。
“奴婢願替秋香受罰,請主子贖罪,將這份罪降於暖菊身上罷。”
記憶湧動引發的身體本能,卻被當做了疼到哭泣,穆憶雪本欲開口,卻被突入的聲音生生打斷。
“誰要你給我求情,這是王妃賜予我的冰絲帕,你怎可給她擦手,給我!”
手上還火辣辣的疼,手帕被扯去,牽動傷口紅腫的更加驚心。
“秋香,快跪下給主子道歉求她原諒好不好。”
“王爺可沒用早膳就走了,她算哪門子的主子。”
“秋香…”
“王爺昨夜不過是酒後認錯了人,不然哪兒輪得到她來服侍王爺,你也起來,沒看到剛王爺都不讓她近身麼,就她,連我們都不如呢。”
“秋香,剛王爺說了,她便是我們今後的主子,你快…”
“要跪你自己跪,虧我還當你是姐妹兒,怎麼這麼蠢。她就算是主子,也是不受寵的主子,不受寵連丫鬟都比不上,誰要跪她,就算我燙了她又怎樣,王爺在這兒待一刻都嫌多,誰在乎她。”
看著眼前的兩人,穆憶雪哪兒還有心思吃飯,手仿佛火灼一般,生生的疼。
“你倆說夠了嗎?”
穆憶雪終究是主子,聲音雖不大卻讓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穆憶雪指了指地上的暖菊,“你,去找點藥來。”
“是,奴婢這便去。”暖菊倒還機警,一溜煙跑了去,很快找來藥盒子小心翼翼的包紮起她手上的傷口。
王府雖大,卻也不是誰都能請得動府裏的醫師的。
“你們收拾好便退下罷。”看著包好的左手,穆憶雪擺了擺手,示意仆人退下。
她習慣了清冷,忽然多了些人伺候,還有些不習慣。
抬眼看著還站在原地的秋香,“我隻當是你無意,你也退下罷。”
生而為人,具多身不由己,自知生存不易,何苦再刁難她人。
穆憶雪不想招惹是非,可是非卻偏不放過她。
“臭擺什麼小姐架子,不過就一庶小姐,借著酒勁兒爬上了王爺的床笫,昨兒故意支開我們以為別人不知道,設計王爺奪寵是大罪!我已經稟告予王妃,看你一會兒還顯擺什麼!”說完不忘揚了揚手裏精致的冰絲手帕。
手帕一角用銀絲刺繡的‘霜’尤為明顯,確是穆惜霜之物無疑。
話剛落,暖菊已經去而複返急急的闖進來。
“主子,主子,王妃朝咱院來了,此時已過了院門。”
“嗬嗬,王妃到了,看你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