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到了出去的時候了。”穆憶雪自言自語輕聲說了一句，僵硬的雙手笨拙地搓揉身上的皮膚，把最後淺淺的紅印搓了個幹淨。
她低下頭，來回打量著自己幹淨光滑的身體，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摸摸臉頰，卻發現掌心濕漉漉的一片。
穆憶雪的動作停了下來，池中的水麵也逐漸恢複了平靜，她好奇地注視著水麵倒映中恬淡的麵龐，像極了母親的模樣，甚至勝出母親當年幾分。
原來也是傾國傾城貌。
池水中終究是太冷清了，就連這府中也是一樣。
穆憶雪從池中一下子站起，任憑身上水珠不停滾落，拽拽濕漉漉的頭發，偏著頭，衝門外喊了一聲，“月十三。”
穆憶雪的聲音不大，但在極其空曠的石窟寢殿裏，平淡的聲音卻被無限放大，久久回響。
月十三聽到召喚，忙不迭轉身進了寢殿，卻隔著屏風，未近陰陽池一步。
“月十三在，教主有何吩咐。”
這是兩個月以來，月十三第一次再次聽見穆憶雪的聲音，雖然跟之前一樣，還是那極淡的聲線，但月十三知道，穆憶雪終究是不同了。
“讓紫黛她們打水，準備伺候我沐浴吧。”
“是，月十三這便去安排。”
經過暗月城的調養，與暗月陰陽池的調息，穆憶雪身子已經恢複完全。
雪膚凝脂，映照著穆憶雪出浴時的水滴，蓬鬆的發髻，紅潤的肌膚，紫黛隻瞧的自家教主美如冠玉宛轉蛾眉的從水裏出來，忙不迭的迎上去。
暗月城中，俱多是美豔俊朗的人兒，可自紫黛兩月前第一次見穆憶雪，便覺得自家的教主不似城中之人的妖豔，卻是清麗出塵有股別樣的韻味。
一別兩月，今日再見，教主已然脫胎換骨，那般玉貌花容，玉肌冰骨的模樣，看呆了紫黛的眼，水落出水芙蓉般的驚豔，妖豔卻不豔俗，清麗的眸光下是深潭般的靜謐。
哪怕紫黛身為女子，依舊有種被教主的眸光吸引下陷的錯覺。待穆憶雪走近，手在她的眼前黃了兩下，紫黛才猛然回神。
“教主贖罪，紫黛走神了。”
紫黛連忙跪下請罪，穆憶雪卻沒有那般計較的性子，紫黛是個好丫鬟，她自會瞧人，也沒有開口，隻是伸手拾起了紫黛手裏備好的幹淨衣物。
蓮步輕移，步履輕盈披上紫黛遞上前的裘衣附上輕紗遮體，這才往池外走去。
紫黛見了，忙不迭站起來，緊跟著往池外走去。
穆憶雪赤腳走至殿內，暗月城雖為地下之城，這主殿卻是暖和異常，如地上的暖春，哪怕赤腳也不覺有絲毫涼意。
穆憶雪來到地下之城，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與這土地的聯係，那種絲絲溫暖入體的感覺，穆憶雪甚至能清楚的感知到，這地下之城裏有多少她的子民教徒，地上之城又有多少她的月影暗衛。
月十三一直守護在殿外，瞧著赤腳輕移的穆憶雪，那般驚豔的模樣卻是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