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感受這從地下傳來的絲絲涼意,齊君澤動了動酸痛的肩膀,他們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這兩天源源不斷的又來了許多救援部隊,他們才能休息一會兒。
不知道明暖現在怎麼樣了,也是忙的合不了眼吧。
真是累慘了,想著想著便沉沉睡去了。
……
“我剛剛接到消息,出城往東二十公裏有一個水庫,前幾天接連大雨,水位上升,堤壩快要攔不住了。”黃大林將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憂愁的說道,“一旦衝垮堤壩,後果不堪設想。”
“齊君澤,你有沒有信息,完成這次任務,絕不能讓水再淹了唐山。”黃大林目光炯炯的看著齊君澤問道。
“保證完成任務。”
沒有過多的言語,這就是最好的承諾。
……
文君竹拿起相機,對著隻剩下一半的樓房拍攝。
然後把看到的東西紀錄下來,唐山現在對外所有的聯係方式都已經中斷,隻能依靠最原始的無線電報傳遞消息。
文君竹繼續往前走,找到一些又代表性的地方就拍下來,腦子裏已經構思好了文章語言。
這次她的目標是臨時收容所,這裏全都是孩子,都是一時之間找不到父母的孩子,他們的父母,有的已經罹難,有的暫時還找不到。
距離地震初次發生已經過去三天了,這裏的孩子已經好幾百個,文君竹進來時,看到幾個六七歲的孩子,正帶著一群小孩子玩耍,孩子,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仿佛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覺,唐山還是那個唐山,他們也還是那個幸福的孩子,可是文君竹知道,這隻是假想,他們終會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經離自己而去,將來的他們將何去何從,這麼多的孩子,哪怕是震後送往各地的福利院,恐怕也無法全部安置,就算有人願意領養,那也隻是一小部分,更不用說,他們到了一個新的家庭,能否適應,災難毀掉的,絕不僅僅是已經罹難的人,活著的人,也是不幸的。
“同誌,你好,我是部隊來的記者,能采訪你一下嗎?”文君竹壓下心中的思緒,朝著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走去。
“解放軍同誌,你好。”那女人顛了顛懷裏地孩子,說道:“采訪我?當然可以。”
孩子漸漸入睡,婦女把他輕輕的放到褥子上,從旁邊抽出一床薄被子,給他蓋上。
“同誌,能簡單說說這裏的情況嗎?”文君竹拿出筆和紙說道,“大姐,您叫什麼名字?”
“我叫穀紅。”她做到一塊大石頭上說道,“這個臨時收容所才建了兩天,就已經有好幾百的孩子送過來了。”
“這些孩子都是孤兒嗎?”文君竹在紙上快速的紀錄,又繼續問道。
穀紅搖了搖頭說道:“不全是孤兒,有的是暫時找不到父母了,估計過了這一段時間,他們的父母會過來找她們吧。”
“那要是不來呢?”
“不來,那就說明已經不在了,那這些孩子也是孤兒了。”穀紅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孩子們,眼裏滿是傷感和慈祥。
“等救災後,這些孩子要怎麼安排?”
“能怎麼安排呢,進福利院唄,要是有好心人收養就更好了。”
“好的,謝謝你穀大姐。”
“謝什麼,我們應該謝謝你們,解放軍同誌,要不是你們,會死更多的人。”穀紅話音未落,就有一個孩子大哭起來,穀紅朝著文君竹抱歉的笑笑,就朝那個孩子走去。
她彎腰抱起那個孩子,文君竹看著天上的太陽,拿起相機,對著穀紅的背影拍了一張,還有那孩子露出的半張臉,和放在穀紅肩膀上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