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齊君澤坐在火車上,終於可以回家了,齊君澤苦笑著看了看自己被吊起來的胳膊。
“營長,你感覺怎麼樣?”王哲林坐在齊君澤後麵問道。
“還好。”齊君澤點點頭。
“啊,終於回家了。”王哲林感歎的說了一句。
“是啊,終於回家了。”齊君澤頗為感歎的說道。
他們終於回家了,可是有些人,卻永遠的躺在那片土地上了,永遠的守候著那一片的土地。
“謝星怎麼樣了?”
坐在一旁的鄭孝悶悶的問了一句。
“他比我們早回來,應該在醫院養傷。”王哲林回答道。
謝星在受了那麼重的傷後還活著,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大熊呢?”齊君澤又繼續問道。
“那小子沒事兒,現在也在養傷呢,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閑的蛋疼。”王哲林有意緩和氣氛,便玩笑道。
齊君澤抬起頭看了看這節車廂裏的戰友們,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兄弟沒有回來啊,去時大家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回來時哪怕打了勝仗,士氣也不見得有多高,死了太多人了。
昨日還在一起吃飯睡覺,今天就天人永隔了,這種落差感,誰能受得了。
也不知道家裏怎麼樣了?齊君澤在心裏暗暗想到,自己一走就是一年多,不知道暖暖怎麼樣了?
“唉~”,齊君澤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歸根結底,還是自己這個做丈夫的沒有盡到責任,在想到這次的戰爭,齊君澤不知為何,心裏出現了一股厭戰的情緒。
厭戰,不等於畏懼戰爭,隻是厭惡戰爭,厭惡死亡。
但是齊君澤相信,經過這一次的戰爭,應該很夠保證和平很久吧。
在火車上做了兩天三夜,當車廂們被打開的時候,齊君澤看見外麵刺眼的夕陽,下意識的眯住了眼睛,抬起那一隻沒有受傷的手當在眼前。
不光是他,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做的。
“我們,我們回來了?”
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士兵看到外麵的夕陽不敢置信的問道。
“對,回來了。”王哲林拍了拍他的肩頭,感歎地說到。
“我們回來了。”他又喃喃的說了一遍,然後突然大聲的喊道:“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
“我們活著回來了!”
“啊!爹啊,娘啊,我們回來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大喊,不光是他們,別的車廂也傳來了這樣的大喊聲。
這時候,不會有人在不合時宜地站出來說他們無紀律了。
因為,大家都需要宣泄,把內心的緊張,恐懼,還有在戰場上拚殺出來的狼性全部都宣泄出來。
大家如此地激動,並非是沒有原因的。
齊君澤想到那件事情,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那一幕,真的是深深地印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腦海中了。
誰會想得到呢,一個十八歲的剛剛成年的孩子,竟然有這樣的氣魄和勇氣。
齊君澤想起那一片的火海,想起在火海中掙紮尖叫的人,想起漂浮在鼻尖的肉味兒和惡臭味兒。
齊君澤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及時是他,也不願意再去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