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治醫生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將我打量一番,道:“真沒想到啊,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女士,請問你師承何人?醫術竟然這麼高明。”
我淡淡道:“過獎了,我不過是隨便學學罷了。”
主治醫生搖了搖頭,歎息道:“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以後我每過三天來檢查一次就行了,這主治醫生的頭銜也讓給您,告辭了。”
這個醫生年紀很大,沒想到他倒是豁達,讓我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墨楚瑤看我的眼光有些不同,似乎若有所思。
當天晚上,她又來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仿佛和我是多年好友。
一進門,她就先道歉,說那日盤問我,也是為尹晟堯擔心,怕我是假冒的,是出於好心,請我見諒。
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知道她肯定有所企圖,但我也沒有拆穿,道:“墨大小姐,今天來,不會隻是為了道歉吧?”
墨楚瑤歎息一聲,說:“月大小姐,實不相瞞,我的外祖父生了怪病,好幾年了,請了很多醫生,用了很多藥也不見起色,月大小姐的醫術如此精湛,因而想請您給我外祖父看一看。”
我自然是不願意的,墨楚瑤也不強迫,但每日都送些珍貴靈植靈藥來,這些藥物對尹晟堯的傷都有好處,好幾樣還都是我的庫存裏沒有的。
這個墨楚瑤倒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草包美人,相反,她非常聰明。
這樣的聰明人,倒是讓人警惕呢。
三天之後,我答應了她的要求,墨楚瑤滿臉笑容,親自來接我,坐上了她的專屬座駕。
據說這輛車的牌子隻生產貴族用車,而這種車型,必須是高等級的貴族才能夠乘坐,其他人,就算有錢也買不到。
她瞥了我一眼,見我眼中毫無波瀾,似乎對這潑天的富貴司空見慣,眼底有些不甘心,又有些驚訝,似乎越來越看不懂我了。
車子駛出了墨家的莊園,開過了小板座山,來到了一處深山中的別墅。
那別墅外戒備森嚴,有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看守,我用神識一掃,發現這些人全都是正兒八經的軍人。
墨家似乎是和政界聯姻?
對了,之前聽下人們說過,墨夫人的父親,是已經卸任的總統。
原來我今天是來給總統看病的。
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了臥室,一進門,我就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我挑了挑眉毛,原來這個世界也是有妖魔鬼怪的嗎?
前總統的夫人早已故去多年,現在家裏是一個女管家管事,那女管家慈眉善目,話也不多,謙卑而恭順。
幾個女仆和護士在照顧床上的病人,墨楚瑤上前道:“外公怎麼樣了?”
女仆愁眉苦臉地道:“老先生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已經沒有意識。”
墨楚瑤眉間也爬起來一抹愁容,道:“我請了一位醫生來給外公治病,你們把床簾挑開吧。”
一聽說我是醫生,女仆和護士們都用詭異的目光望著我,倒不是不信任,而是憐憫。
沒錯,就是憐憫。
我在心中冷笑,看來墨楚瑤果然不安好心。
不過,這種小孩子的遊戲,在我眼中簡直不值一看。
我緩緩走上前去,聞到一股濃鬱的妖氣。
再看床上的人,那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趴在床上,頭發長得很長,很蓬鬆,無論動作還是模樣,都像一條體型龐大但很瘦的病狗。
我眯了眯眼睛,問墨楚瑤:“他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情況的?”
墨楚瑤說:“五年之前,外公白天還在工作,晚上吃完晚飯,突然就變成了這樣子。”
她嚴肅地說:“月大小姐,你應該知道我外公的身份,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傳出去。於是我們宣布外公得了急病,辭去了總統一職,然後將他送到這裏療養。”
她用殷切的目光望著我,說:“月大小姐,您醫術高超,求您救一救我外公。他不僅是個好總統,還是個好外公,我非常敬重他。”
她說得言辭懇切,我都快信了。
然而,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險,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看來她也不怎麼敬愛她的外公嘛。
我冷冷一笑,道:“好,看在你一片孝心上,我幫你。”
她頓時“喜極而泣”,說:“真是太感謝了。”
我來到床邊,她從背後看著我,眼中滿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