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顏師白了臉。她捏著手上那張薄薄的文件夾，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隻往Z市寄過一樣東西，那就是她給陸知域的離婚協議書，上麵已經簽了她的名字。
陸母笑了笑，“知域出去執行任務了，所以這個被送到陸宅，我打開看了看，希望你別介意。”
辛顏師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會……”
“我沒有擅自替知域決定，因為我知道，知域如果在這裏，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辛顏師抬頭。
陸母笑著握住她的手，“所以，你現在還是叫我媽媽吧。”
辛顏師忽的就紅了眼眶，她哽咽著低下頭，“媽媽……我……”她想說很多，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感覺胸腔憋的太痛了，以至於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陸母溫柔的抬起頭，伸手替她擦著眼淚，“我知道，我知道。媽媽都知道。”
“你為什麼要離開知域，原因我也知道了。”
“媽媽……”
陸母握緊她的手，眼眶紅了。現在，她不再是雍容華貴的陸家主母，而是作為一個普通的母親那樣，替自己的兒子贖罪，“小師，這件事是知域不對，是他對不起你。你走，也是應該的。我們都不怪你，也沒有資格……”
辛顏師搖搖頭，“媽，我也有錯。都怪我一味沉浸在痛苦裏，傷了他的心……”
“你是好孩子，是知域一時糊塗，不懂得珍惜。但是小師，人都會犯錯的，就像監獄裏的那些犯人，不也有出獄的嗎？”陸母歎口氣，又接著說：“人這一輩子，能有一場記憶深刻的愛情已是萬幸，如果能白頭偕老，那就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要好好珍惜，千萬不要等老了再後悔……小師，當初，你寄出這份離婚協議後，有沒有一絲的後悔？”
辛顏師愣住了，然後眼淚流下來，苦澀極了，和當初的味道一模一樣。
她看著陸母，愣愣的點頭，“後悔……很後悔，媽媽，我很後悔。可是我逼著自己寄出去了，因為我多別扭啊，這件事我感覺一輩子都跨不過去，想著以後可不能這麼折磨陸知域……”她笑了，擦擦眼淚，“所以我還是寄出去了。那個時候陸知域好長時間都沒有聯係我了，我想，他可能真的不要我了……我還想，他收到這個可能會來找我……”
辛顏師拿起桌上的文件夾，直直的盯著，“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收到……”
“你走後沒多久，知域就去執行任務了。”想到兒子做整形手術的痛苦，這位慈祥的母親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是為了小炎的事……”
“……什麼。”辛顏師豁然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陸母點點頭，又說：“是因為小炎。他要找出小炎真正的死因，所以去了那個販毒集團當臥底。他……變了一個樣子。”
辛顏師看著陸母，似乎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想了想，才終於想通了。陸知域，他應該是整容了。他那麼出名，進去當臥底卻沒有人發現，肯定是整了容。